旻天听了,也就不再计算,他要听的不过是她亲口说出来罢了。
“帮他把鞋褪了。”竹子柳讲完转过身拿药箱去了。
“好,我记下了。”姜妘己回视,点点头承诺。
万一触怒了他,他不经心传授,或者传授一些外相,那就得不偿失了,她还要向他请教毒药呢,千万不能获咎他才好。
“方才在院内练剑,脚下湿滑,不慎崴到脚踝,现下已经肿起来,来寻端木大夫看看可伤到骨头。”旻天也不再胡搅蛮缠,淡淡道。脸上神采风轻云淡,就像刚才疼得龇牙咧嘴的人不是他。
姜妘己触及旻天的双眸,那眼睛里仿佛有模糊的肝火,不过转眼就划开不见了踪迹。姜妘己还没来得及抽回击,竹子柳已经将衣衫系好,面上毫无神采。
旻天把姜妘己安排在若豆身边是何目标?那日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何意?仅仅是向他证明姜妘己是他的眼线?还是在威胁他?
“还好并未伤及骨头,不过是筋脉闭塞,停滞畅通,我已将你脚上的穴位翻开,开两副药,七日以内也就好了。”竹子柳说完,伸手在盆里净手,姜妘己忙递上擦拭布。
旻天嘴角呈现一抹微乎其微的淡笑,刹时不见。
姜妘己将旻天送回了北殿,复又折返归去,她的课还没上完呢。
“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我待会再来罢。”旻天站立,虽如此说,却并未回身。
旻天回身前,瞥了一眼姜妘己,那眼神非常奇特,姜妘己猜不透,这是甚么意义?
竹子柳对这个说法是千万不信的,姜妘己那浑身的伤,清楚是蒙受过酷刑。
“本日,临时到这里吧,明日你不必来了,将这本书带归去多看几遍,将不懂的记下来,后日问我。”竹子柳揉揉眉心,这烛火实在太亮堂,刺得眼睛发酸。
姜妘己转而一想,关她甚么事啊!必然是本日遭到了激烈的刺激,必然是如许的!
姜妘己望着那肿的短长的脚,不知该如何动手,她试了试,又换了换位置,感觉不当,只好起家去拿来剪子,三下两下,就把那只流云锦缎鞋剪断了。
“快来我瞧瞧。”竹子柳瞟了旻天的右脚一眼,立即将他搀扶往里走。
姜妘己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么说是几个意义?莫非她做甚么事情,还要跟你报备,获得你的批准不成?
姜妘己闻言,低头一瞧,那右脚公然肿得吓人,她从速扶着旻天坐下。
“这端木大夫教你倒是上心得很,还亲身脱衣传授,你可不要孤负他一片苦心。”旻天一瘸一拐地任由他们搀扶着,嘴上不断念叨。
不然,他堂堂一国皇子,要一个奴女佩服,哪怕收了做个贴身侍婢,这大滇王宫中的人也会睁一眼闭一眼。但是,他们恰好交集甚少,除了那一次,旻天谎称在秋水苑救得姜妘己。
“如果疼得话,忍着点,忍不住就喊出来。”竹子柳伸出双手,一手托脚,一手触摸,不断地游走在他肿得像包子的脚上。
姜妘己只当他是叮嘱,可不知旻天这话另有所指,答道“晓得啦,我会好好学的,倒是你要好好养伤,没事别走来走去的。”
莫非姜妘己是旻天安排在宫里之人?
旻天始终一言不发,面上也无半点神采,只是一张嘴唇抿得紧了些。
“看你说哪去了,徒弟不过是指那两个穴位给我看罢了。”姜妘己耐着性子解释,并未生机,旻天这话虽刺耳,不过她能忍,谁叫她宿世欠了他一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