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仿佛极其顾忌母亲进宫。
陆氏复将头转向床上,看着昏倒不醒,神采惨白的佟霜,那双眼刹时蓄满了泪水。
但是,沅江长公主身处深宫,等闲并不好见,他又委实不肯陆氏进宫,此事若奉告定远侯太夫人,不定沅江长公主会不会着恼。
“韩国公世子?”威远将军夫人双眼微眯,“谢玉瑶的孙子?必定不是甚么好东西!阿锦,你说,是不是那甚么狗屁世子把绣绣推下去的?”
佟雪见母亲痴痴望着父亲拜别的背影,不由劝道,“母亲快莫哭了,伤了身子,阿锦看着心疼。肚中的弟弟晓得母亲悲伤了,也会不高兴的。”
闻声女儿这般说,威远将军夫人脸上也有些难为情,忙借着佟雪给的台阶坐下,接了茶大口喝完,将茶杯往桌上一隔,她面上虽因先前一起疾奔,还是一片潮红,神采倒沉着了些。
只是上一次,人家是主动过来帮手,本日他几近将宫里和京中驰名誉的太医寻了个遍,佟霜受伤的动静早已传开来去,沅江长公主如故意帮手,早便与前次一样,主动派那马前卒前来看望。
在她宿世的影象力,除了宫中必须列席的宴席外,母亲几近未曾带她到宫中走动过。
佟靖玄点了点头。
“是沅江长公主的那位马前卒给何姨接好了断骨。”佟雪一脸期盼地看着佟靖玄道。
佟雪摇了点头,“儿无事。”
此时,屋中待着的俱是陆氏的亲信,威远将军夫人便没甚么顾忌。
待佟靖玄的声影消逝在院门外,陆氏果然立即不哭了。
此中定有甚么隐情。
陆氏一眼便瞧出佟靖玄心中所想,霍然从座上起家,“我拿着侯府拜帖进宫求见沅江长公主!”
佟雪点点头,看着父亲仓促拜别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父亲脚步孔殷,瞧着如何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义。
陆氏面色刹时涨地通红,“为何不成?”
本来有珍珠便够了,然她对峙亲身前去,想必是不肯以身坐轮椅的模样呈现在太多人面前。
佟雪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这类话了。
“侯爷,恕下官无能为力。”
那位马前卒临走时,但是口口声声说过,公主有交代不肯他会接骨这件事鼓吹开去。
佟靖玄神采凝重地叹了口气。
他又如何不知。
“快与我说说,究竟产生了何事?”
“娘亲莫哭,您要保重身子。”
从大梵刹返来不过两个多时候的风景,从宫中的太医到回春堂的莫大夫,无不表示对佟霜的伤无能为力,有的乃至连药方都不敢开,就灰溜溜地提着药箱告别了。
“父亲,你可还记得何姨前次惊马落水一事?”佟靖玄送客返来后,佟雪立即迎了上去。
她轻柔地捏了捏佟雪的手,拉她到一边坐着,高低打量她道,“阿锦可有受伤?听韩国公世子说,你当时滚下了楼梯,待会儿让何姨给你看看身上可有淤青。”
佟雪能想到的,佟靖玄天然也想到了。
“绣绣的伤毕竟比何姨重,或许那位马前卒也无实足掌控,故未曾冒昧前来。”佟雪察看着佟靖玄面上的神采,考虑着话语说道。
佟雪见母亲俄然失态,心中一慌,忙走上去拿帕子替她拭泪。
“母亲,抽泣伤神。”佟雪起家环绕着陆氏的腰道。
陆氏点点头,用力将眼泪逼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