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澜知她动了真格的,遂从床上坐起来,转头朝门口看了看,才低声道,“红颜,别哭了,我好着呢,刚才是我装的。”
杨氏自是满口应是。
文江侯府的人全都在为二女人的事忙活,仿佛谁都健忘了文江侯方才叮咛江微岸佳耦去拿人参的事,谁都未曾再提起半句,但杨氏却瞧得清清楚楚,江微岸佳耦是空动手来的,他们身边的丫头小厮手上也是空空无也,她嘴角微微一扯,在人后暴露一丝浅笑。
站在江意澜身后的红颜也吓得面色惨白,一把将江意澜抱住,拉着哭腔喊道,“女人,女人。”
骆妈妈忙屈膝施礼,“太夫人折煞奴婢了,甚么得力不得力的,是我们老夫人怀旧人罢了。太夫人这般待我,已是奴婢接受不起的,再说慢待,奴婢真要羞煞了。”
太夫人怔了一下,眼角折叠的皱纹紧紧的压在一起,眸子转到一角,“嗯?微岸他们拿小我参怎会去了这么长时候?我倒是忘了骆妈妈的事了,人参给她带归去了么?”
江意澜内心不免严峻起来,这类锋芒全都集合在她身上的时候,丘氏是不会迟误半晌的,丘氏比谁都清楚这类环境将会演变成甚么景象,怎会如此磨磨蹭蹭起来?定然是出了甚么事,不然如何也会派个丫头过来讲声的,到底出了甚么事呢?
太夫人的心顿时又被揪起来,抬眼偷瞧文江侯,见他神采蓦地变黑,内心头也是一颤,目光又在江意澜面上扫了一圈。
红颜一双大眼瞪得圆圆的,不成置信的看着她,摇点头,“女人,你莫要骗奴婢了,奴婢晓得轻重。”
红颜内心虽迷惑的很,但见女人神情严厉当真,说的话也清清楚楚,晓得女人并不是在开打趣,心头模糊感觉定是出了甚么事,遂不再多问,朝江意澜重重点下头,“女人存候心,我晓得应当如何做,我这就去请大夫人
江意澜躺在床上,等着屋里只剩下她跟红颜的时候,才展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累死我了。”
王太医来到时,江意澜已抖的浑身没了力量,翻着白眼强呼吸,状似很难受的模样。
杨氏在内心冷哼了一声,面色更加沉重,佯装偶然的道,“母亲,意澜的身材本就没有养好,再加上骆妈妈的话,意澜内心自是知错的,再加上父亲让大嫂去拿人参,厥后大哥也去了,意澜内心不安,才会病发的。”
见快意算盘打响了,杨氏内心一喜,忙回道,“母亲,骆妈妈见意澜病发,不好再打搅,便先告别了,媳妇送骆妈妈出的门,那会儿年老迈嫂还没把人参拿过来,以是也没给骆妈妈带归去。”
骆妈妈仿佛再也找不出别的话来回绝,戴德戴德的谢道,“奴婢代老夫人感激侯爷太夫人的一片情意,若……二爷真能好了,太夫人……也就舒心了。”只说了两句便声音哽咽,眼眶红起来。
过了一阵子,大夫人丘氏仍没返来,文江侯有些着恼了,皱皱眉,“老迈,你去看看如何回事。”
太医还没到,江微岸佳耦终究到了,全都满面笑容,瞧见女儿颤抖不已的模样,丘氏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微岸急的又要亲身骑马出门请太医,被文江侯斥责了几句才算温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