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禀性过分荏弱,底子并不是称职,却又过分在乎亲情的太子,生父亲弟的两重叛变和打击……这让楚晖如何受得了?
这几日,眼睁睁看着太子削瘦惨白,好不轻易养起那点儿肉全下去了,连眼圈儿都青紫了,小寺人常常夜间都不敢安眠,恐怕出了甚么事儿!
石头是东宫的粗使小苏拉,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还未留头呢,一圈儿的秃顶中间排个朝天揪,又长了张娃娃脸,嘴甜会说话儿,夙来讨人爱好,又不起眼儿,小英哥儿便派着他去探听宫外动静。
一旁,小英哥儿焦心的看着他,一叠连声的催,“进宫如何样了?但是有了甚么主张?那林,林氏贱.人如何了?但是招了是谗谄我们太子爷?”
他斜睨了太子一眼,目中闪动着非常的光,口中却仿佛慌了神似儿的抽泣一声,“林主子他杀了,说是咬了舌头根子死的,临死之前,还写了封血书,内里写的,便是跟我们太子爷两情相悦的事儿……”
但是,就是因为心中明白,楚晖才更加绝望,父皇并不信赖他,一句话未听他解释,便将他禁入东宫,亲弟弟谗谄他,平素的兄弟之情俱都是子虚,只想那皇位,便要他的性命……
钟皇后是他的亲生女儿,太子是他的远亲外孙,打小儿——自太子进尚书房读书后,便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真论起来,钟老太傅疼太子,乃至超越疼钟赢……
“太傅,朕夙来敬你如师,太子是你亲身教诲出来的,亦是朕的儿子,朕又如何会不疼他?但是,他和林庶人,是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朕不肯信,但是……”楚皇眼眶通红,伸手将案上的血书扔下,他蓦地拍着桌案,厉声如泣道:“你看看这个,是林庶人他杀时,用舌根鲜血所写,字字血泪,朕怎能不信?”
实在,被关了这么多么天,楚晖早就反应过来他是被人算计了,乃至,是哪个算计的他……他多少也有些明白。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哪怕在是不称职,政治本质仍然还是有的。
“主子的殿下啊……”他伸开口,刚想在说些甚么,外间,俄然有脚步声逼迫,小英哥儿昂首,便见不远处,他派出去探听动静的小苏拉颠儿颠儿的跑出去。
东宫被封闭,又有石头在内里里通外瞒,太子闭血昏倒的动静,竟没传出来,不说钟皇后和清平公主,就是楚皇,都并不晓得。
他蓦地捂住眼睛,指缝间仿佛有水痕,痛彻心肺,他道:“太子,朕的儿子,朕经心教养出来的担当人,竟然逼迫庶母,做下那等无耻之事,太傅啊,你让朕情何故堪?如何面对?如何谅解?”
幸亏,太子虽是身材不好,但这些年经心养着到多少打了点底儿,且他年青,规复的亦还算快,只昏了半日不到,便复苏过来。
“出去?呵呵,都到了这等地步,我还能出去吗?”楚晖苦笑一声,打断了小寺人的话。
不说别的,只看他垮台以后谁最得利,亦便可想而知了……
太子和林庶人有私,这等事,钟老太傅不管如何都是不信的,那样的孩子,如何能够做出这等无父无君之事?楚昭狼心昭昭,恶毒险辣,竟做下这等无耻之局,谗谄太子?现在想来,钟老太傅当真悔不当初,早知楚昭是这等人道,毫无半点风采,他早就该听毓秀的意义,衬他羽翼未丰之时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