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晨雾满盈北风瑟瑟,紫河街上静悄悄的,便是有那么几个起得早的,也都还在自家院里猫冬。
一听这话,闲汉二奎不由得僵在当场,这武大当然是软弱可欺,但他哪兄弟武松可不是好惹得,如果因为这么点儿散碎银子招惹上武都头,那也忒划不来了。
不等武大回应,他又急的一顿脚:“你这是怎的了?莫非真被那狗男女逼疯了不成?!”
他前日里被西门庆一脚踹下楼,到现在还重伤未愈,呼喊起来不免中气不敷,常常呼喊上两声,还要停下来喘几口粗气儿,看上去更添几分风趣,惹得世人轰笑连连,直说这武大必定是得了失心疯,不然如何会放着好好的炊饼不卖,竟收起猪粪来了。
“二奎哥说的不错,有种你就先把钱给他呀!”
西门庆略略缓了几步,便又不觉得意起来,施施然将潘弓足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把本身剥了个精光,赤条条往上一扑,嘴里淫~笑道:“管他是失心疯还是急惊风,那三寸钉如果敢捣蛋,我便让他再也没机遇开口!娘子,春宵苦短,你就别再想那丑八怪了!”
西门庆赶紧把她拦下,小意殷勤的笑道:“娘子,不过些许碎银子罢了,有甚么打紧?如果娘子能和我长相厮守,别说这些许银两,便是再多上十倍我也舍得!”
要说这西门庆不愧是色中饿鬼,嘴上没安抚几句就变了风向:“娘子,两日不见,可真是想死我了,来,快让我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不过随即他又建议愁来,这猪粪能费钱买来,但中间炮制的过程却都是体力活儿,分量少也就罢了,如果想弄出充足的分量,以他这副半残之躯,怕是累死也做不到。
潘弓足吃他这一挑逗也是春情泛动,可毕竟还存了苦衷,因而尽力腾出了小嘴儿,喘气道:“官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大郎前日被你打成重伤,目睹就将近死了……”
武大从内里捏出一块,看也不看,顺手丢给那名唤‘二奎’的闲汉,道:“二奎是吧?草木灰两文钱一斤,猪粪遵循成色分红三等,最贱的一文钱一斤,上等的陈大哥粪能给到三文一斤,这银子就算定钱,等你把猪粪挑来我们多退少补!”
因而,芙蓉帐暖被翻红浪……
至于草木灰就更好说了,就算灶台里没有多少存货,随便找些杂草枯枝烧一烧便是了。
只听那武大郎哑着嗓子呼喊道:“诸位,我武大从本日起收买草木灰和陈年猪粪,草木灰没甚么特别要求,猪粪年份越久越好!但愿各位乡亲父老多多恭维,只要把东西送过来,我包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武大一咧嘴,暴露了满口的黄板牙,顺手把住这少年的肩膀,亲热的号召道:“兄弟,你来的恰好!哥哥我顿时便要发财了,正有一份天大的繁华要跟兄弟你分享呢!来来来,你跟我过来!”
如果能找几个合适的帮手……
“娘子莫怕,依我看这倒是个千载可贵的好机遇,甭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我们只消将这三寸钉……”说着,西门庆杀气腾腾的在脖子上一比划,又淫~笑道:“然后便说他是发疯本身寻了短见,届时你我不就能双宿双飞了吗!”
本来是随口找了个来由,可说着说着她却真建议愁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收粪肥,到时候家里必定是臭气熏天,她这般娇滴滴的小女人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