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俄然传返来的动静,却让他再也欢愉不下去了――按照祝家庄探马来报,说是梁山大要上和陈太守对峙,公开里却分出了一哨人马,偷偷攻陷了阳谷城,劫夺了官仓里的粮饷、兵器不说,竟还放火烧掉了县衙!
“姑丈。”
那二郎忙把事情讲了一遍。
“甚么?又是这厮做的功德?!”
吴金贵缓缓的倒回了椅子里,就仿佛矮了当头一棒似的――即便贼人的话有些不尽不实,火烧县衙、劫夺官仓如许的大事,想必也不会有假!
吴夫人悻悻的分开以后,吴金贵表示虞侯将书案扶起,这才沉声道:“二郎,我不是让你留在祝家庄,刺探那些梁山贼人的动静么,你怎得这么快就跑返来了?”
“大人!”
“甚么?!”
随即,他又在书案上重重捶了一拳,骂道:“直娘贼!那李达天是干甚么吃的,怎得竟让贼人进了城,还做下这等大事?!”
话音未落,真的便冲出去一名虞侯,但见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边幅英挺,眉宇之间却和吴夫人有几分类似。
“老爷,您先带兵畴昔,路上再想也来得及!”
这虞侯进门以后,见到内里的景象便是一愣,随即忙跪倒道:“姑丈且先息怒,因小侄有首要军情回禀,这才莽撞了些。”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
三天前梁山贼终究退回了老巢,吴金贵便也带兵回了东平城,卸下了浑身的重担,本来觉得能好好歇息一下,谁知打从明天回到家中,这聒噪的婆娘竟是半晌都不让他清净。
“也……也没多少,就四……四千多两银子。”吴夫民气虚的爆出个数字,不过顿时又倔强起来,梗着脖子道:“这算的甚么,只要能救出女儿,便是倾家荡产我也情愿!”
以是吴金贵退回府城的时候,便安排了自家内侄,留在独龙岗祝家庄刺探动静――祝家庄是东平府与梁山之间范围最大的村镇,是以陈太守特地挑选此地,当作了临时屯兵之所。
“你……你你你……”
吴金贵一听到武大二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跳将起来,正筹办再次把书案踹翻,忽听门外有人嚷道:“老爷、老爷!城门官方才找上门来,说是……说是咱家小娘子正在城外候着,要进城探亲!”
听她越说越离谱,吴金贵终究忍不住把书往地上一摔,怒道:“够了!你这婆娘怎得听风便是雨?再说了,不是另有人说那武大是佛陀转世吗,这你如何就不信了?!”
“传闻那武大每天都要吃一颗民气、两副肝胆,似这般魔王,便是吓也把人吓死了,更别说还要与他睡在一处,老爷,你就……”
吴金贵斜倚在窗前,手捧着一卷蓝皮白底的《司马法》,倒是连翻开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恨不得将这书团上一团,直接塞进自家娘子嘴里,好落得一时半刻的安宁。
吴金贵一下子跳了起来,撑着书案身子往前一倾,急道:“你快快讲来!”
他固然是受命留下来刺探动静,不过统统都有祝家庄的人代庖,并不需求他亲身跑腿,每日里只和那祝家三兄弟厮混,过得好不欢愉。
吴都监只感觉心口窝生疼、两眼金星乱冒,要晓得他这般驻守本地的武将,可不比人家文官清贵,平时除了吃些空饷外就没有多少进项了,再加上常日里开消也大,这些年好不轻易才积累了上万银子,谁知一个没看住,便被老婆败出去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