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很快就退得只剩下萧正廷同他们三人了。
那三人转眼进了门,一时却有些难堪,谁也没先开口。
他瞧着那见过几面的眉眼,感遭到了一种全然的陌生。
本来天淄国使臣来时, 以及分开时的线路图很快就都被送到了萧弋的案头。
春纱愣住了:“皇上?”
萧弋的目光却垂落在了她手中的荷包上,他问:“娘娘见过你绣荷包吗?”
方才皇上那番话的意义是……叫她教娘娘做两个荷包绣囊给皇上用!
“是。”赵公公笑了。
迩来幺儿越渐聪慧,脾气仿佛也跟着变得大了些,他倒是当真健忘了,幺儿向来都是,别人说甚么她便听甚么的。
三人这才回了神似的,口呼:“拜见越王。”
她慢吞吞地问:“罚……甚么?”
这几日,他都紧紧将杨幺儿带在身边。
萧弋也不再同她说话,他走到贵妃榻边上,微微躬身,将手伸进了毯子里去,将熟睡的杨幺儿从位置上扶了起来,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不是该读书么?幺儿如何读着读着便睡畴昔了?是不是该受罚?”
忠勇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萧弋抿了下唇。
春纱本能地应了声:“是。”随后便愣愣地就这么在一边站着了。
与此同时,赵公公俯身贴在萧弋耳边道:“皇上,那屈然……死了。”
一个矗立青年便走了出来,向萧正廷拜了拜。
杨幺儿舔了舔唇,眼底缓慢地掠过了一丝茫然。
说罢,忠勇伯夫人道:“云阳,过来,见过你兄长。”
杨幺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罢了,笨伯倒也有蠢福。”萧正廷冷声道:“他与木木翰、天淄国勾搭,倒也减轻了你身上的怀疑罪恶,就算查到你头上,也降不下雷霆了。”
萧弋也不急,就等着她开口。
“嗯?”杨幺儿歪头看他。
天淄国人?屈然是天淄国人?
等发觉杨幺儿并未起家后,萧弋方才又接着往下道:“庆城离都城很近, 脚程快些, 半日便可到达,脚程慢些, 一天也能到了……既然六公主口口声宣称, 天淄国使团急着返回海内, 那为何会迟了那么久才抵庆城?他们莫非不急了吗?“
待进了里间,春纱还坐在一边绣荷包,乍见到萧弋,她惊得立时便站了起来。
萧弋哭笑不得。
她一回想,便花了好一会儿工夫。
“死了?”
“如何会?如何会是勾搭木木翰和天淄国的人?”忠勇伯一时也哑声了。
没几日。
萧弋心下一松,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幺儿果然还是,别人说甚么,她便听甚么。
春纱摇了点头:“不、未曾,娘娘醒着的时候,奴婢便不绣了,要以服侍娘娘为先。”
“再查屈然,从他祖上是那个,如何入的军队,如何跟从了雄师去了丹州,另有他离京前见过哪些人……都一并查个清楚。”
萧弋抱着她出了里间,然后又径直往西暖阁外走。
“他们这一日自京中出发,三往火线才到达庆城……”萧弋说到这里时,身后的帘帐突地动了动, 他灵敏地顿住了声音,转头看了一眼。
萧弋抬起手指,做了个“嘘”的行动。
幺儿或许真是大智若愚的,她心智稚嫩,但却晓得一眼将人辩白出来。于别人来讲极难,于她来讲,就如用饭喝水一样,就如许就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