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转头看去,倒是桓七郎正笑吟吟的站在世人身后,一身天青色锦袍略微混乱,发丝疏松着,脸上模糊的有些绯红。
一小姑叹道:“整日的疲于奔命,已多久没听到如此风雅高远的啸声琴声了!”
世人皆是面面相觑的看着杨毓,不得不说,杨毓的言语极具魅力,又令民气悦诚服。
杨毓侧目看看陈氏郎君,不由抿唇而笑。
:“阿毓,你笑甚?讲给二兄听听?”桓七郎看着人群后的杨毓,脸上带着和顺的笑意。
:“阿毓!”阿桐远远的喊了一句,却并不上前半步,喊声有些孔殷,面色有些发白,杨毓见此状况,不由蹙蹙眉,仓促的对世人施礼,便也不听人再说甚么,提起广大飘飞的裙角急仓促的追了畴昔。
杨毓那里还敢游移,二人仓促的钻进密林当中。
俄然,她想起那日衢州城主府,王凝之倚门呕吐的景象,不由轻笑起来。如果此事被别人晓得,王凝之该不会羞的退隐吧,想到这里,她又轻笑出声。
来到车队中间,静墨和祺砚正在车边筹办昏食。
:“七兄喝酒了?”桓秋容扬起笑容问道。
阿桐抓抓头发,面露难色,想解释又说不了然,干脆直接牵上杨毓的手:“走,性命关天!快跟我走!”
杨毓歪着头,看着一本端庄蹲在那小东西身边的阿桐,:“性命关天?”
桓七郎面白如削玉,身形肥胖骨感,行走间衣袂翻飞,因喝酒双颊微红,步子略踏实,竟几有乘风而去之势。身侧小姑少年见桓七郎如此去处风采,又是面前一亮。
杨毓以衣袖半遮住两排皓齿,低低的笑了一声。
林间疏影重重,日光本来和暖,却因婆娑树影的遮挡,让人身材突然一冷,阳光穿过班驳的树影,稀少的投射到地上,一股属于山野的清爽深远味道缭绕四周。
桓七郎手指挂挂她的鼻尖,宠溺道:“王君言他有千杯不醉之量,我便与他较量一番。”
一听此话,身边众位郎君小姑不由纷繁戏谑的看着杨毓,一陈氏郎君道:“杨氏阿毓乃是琴家,不知女郎听王靖之琴声如何?”
:“好!”阿桐灿但是笑,眸子晶亮。
杨毓见那树形猜想着,这树少说有百年的树龄了,却得空多想,紧赶两步。
:“哈哈哈哈!”桓七郎不由仰天大笑。神采又红了几分。
名流们衣袂翩飞,那长啸声伴着琴声,跟着波浪的节拍,尽情狂放、风骚不羁。
杨毓接过祺砚手中的温羊乳,放在它身边,闻到羊乳的味道,它张张眼,有气有力的叫了一声。
这两人何时这般靠近了?杨毓不由笑着摇点头,他们皆是出身高门大阀,身份崇高,又有了克日同甘共苦之谊,也是难怪。
将它稳稳的放在暖和的软榻上,静墨和祺砚进了门。
阿桐跑的逐步慢了下来,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四周。:“在那!”阿桐欣喜的叫了一声,接着放开杨毓的手,往前跑了几步,便在一棵树影参天的大梧桐下停了下来。
:“阿毓阿毓,你莫要夸他,瞧他张狂的!”一个和暖的声音传来,世人循音看去,只见众文士笑着走来,开口的便是徐茂。
她迎光看去,那人的光彩竟如此刺目,杨毓恰好头,笑的有些张扬:“他本是琼林玉树,天然事事皆是风尘外物。”杨毓瞧着他那双始终盯着海面的眸子,只感觉那双眼目光炯炯如岩下闪电。低下头思考半晌,然后她扬起清艳明丽的笑容,对陈氏郎君接着道:“玄对山川,方寸湛然。琴音朴实,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