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他。
她缓缓的走到水边,安静的水面映照着一个清姿卓然,素净无边的女郎,她一身青蓝色宽袖长裙,发丝挽成一髻在头顶。衣裙随风飞舞,那双莹白的小手因紧紧攥着一支玉笛,而指间泛青。
杨毓手中握着笛子,眸光闪了闪。
一支通体翠绿的笛子,坠着大红色的璎珞。
世人沉默不语。
:“我明白。”
暮霭沉沉,焰火姹紫嫣红,突破了天涯,炸开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辉,环绕层层曲云山颠。烟花澹荡,映照着她的侧脸怅惘。
谢姓郎君喊道:“王司空!郭阳与我议论摄生之道,我辩他不过,快来帮帮我!”
杨毓笑着道:“古之圣贤,奥妙玄通,深不成识。我辈论道常玄谈风月,清谈山川,却不敢提情,只因,情之一字,不能得道。混兮谁不浊?”
:“靖之没法开口,祖父便修书一封,让她回金陵来。”
她缓缓的拿起盒子,翻开。
嵇夜等人笑着走到杨毓身边,道:“我观阿毓本日倒是精力不济,但是想家了?”
王靖之笑着执起手边的白玉柄麈尘道:“来了!”
杨毓不成置信的站起家来,往阿伊走远的方向追出了几步,脚步徒然定了下来。
:“阿伊?”杨毓笑了笑。
刘伦抿了抿唇,睁大那双醉眼,道:“阿毓,存亡有命,过于挂怀,也难逆转。”
她游移的转过甚来,只见来人一身粗布短打,肩上扛着一捆新柴。
他说:“无”是道之本,“有”是道之用。人,应当有为、无事、无智、无知、无欲、无我、忘我,才气达到道的最高境地。
杨毓笑了笑道:“正值上巳节,几位兄长约我在此见面,我来早了。”
杨毓坐在水边的青石上,微微低着头,一双流光水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安静如镜面的湖泊。
他不是他。
:“陆公覃来了!”
杨毓蹙着眉心,缓缓的道:“世人只道七郎被羽弗慕杀了,却不知,他是为我而死。”她悄悄的叹了一口气道:“常常思及此处,老是不得心安,难以突破。”
杨毓笑着道:“是,本日想起故交,感念当年各种,心不能安,有惑与心,天然精力不济了。”
身后响起一个青年郎君清脆的声音。
不知何时,王冲将琴箫奏响。
:“何况甚么?”杨毓转眸看向他。
:“七郎!”
杨毓微微张张唇,微微点了点头,笑着道:“与我的檀郎好久不见,本日是我的生辰之日,不免想起他。”
杨毓牵牵唇角,笑着道:“如若事事皆不必挂记,不必在乎,倒真是成仙了。可做如许的仙,又那里有半点意义呢?”
阿伊笑着道:“她早已心有所属。”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陆覃笑着接过一旁青年奉上的美酒,喊道:“王司徒!好久不见你泼墨,快来!”
这俗世中大家可谈,大家脱口而出的“情”,请让我们抚心自问,你,真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