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见状,暗自点头,沉声道:“你们卢杨二家自夸名流,见这杨氏小姑子大义之举,却去处僵僵,容止恹恹,成何体统!”说着,他冲着杨公伸手。
杨府的仆人将剩下的五十车米粮装好车,跟着黎仲的高头大马,浩浩大荡的驱车前去铁焰军的练兵场,祺砚秀美的小脸容光抖擞,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这是我家女郎散尽家财送给裴将军的粮草呢!我家女郎但是方才故去的虎贲中郎将的女儿杨氏阿毓!”一旁的数十个仆人荣光与共,不自发的腰杆也笔挺笔挺的。
一个月前,羯人与鲜卑狼狈为奸,用阴诡手腕占据距聊城只要二十里地的要塞“南阳城”,铁焰军受命夺回南阳城,故而来到聊城驻守,乘机而动。
杨毓容色不改,耳入耳见这名字,逐步与昨夜爬墙的神仙少年相重合。只袖中的指甲狠狠的摁了摁手心的嫩肉,这黎校尉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人的名字,是想将她推向风口浪尖么。心下恨恨,行色安闲大气,仿若未闻般天然,双手一拱:“多谢黎将军大义,请黎将军替阿毓谢过王郎。”
孔老和黎仲本是受人之托来帮手一二,现在经此一事,也对这百姓中传言的娇纵俗物重新对待,当真有人能在如此家变以后还保持这等风采莫非不是天之骄女吗?
杨公卢公带着血流不止的卢柬,在世人繁忙的目光不及时,悄悄分开。
孔老接过账册,再懒得瞧杨公一眼,回身将那账册交给杨毓,连看也未看一眼,对杨毓道:“阿毓你持续。”
正在此时,不知那边飞过一片梧桐叶,划过了卢柬颈子,小小一片叶子竟将他的颈子割出三指宽的血痕,卢柬“啊~~~”的惊叫一声,只感觉脖子一凉,反射性的用手去捂,再一看,满手的血迹,顿时眼冒寒光,浑身如坠冰窟。
大汉走路带风,行至卢公几人身边,目光炯炯的看着卢公,周身的杀气涓滴没有压抑:“是我!”
:“是。”杨公埋下眸子,双手奉上那长长的账册。
杨毓微微点头垂眸,不由又是抿唇一笑。
孔老见状摄生到:“将杨家账册还来!”
这话说的极重,卢公和杨公明显没有想到本日会在这里见到孔老,更没想到孔老会因这细枝末节的小事讨厌本身,卢柬看在眼中,也明白这是如何回事。她清楚如此软糯素净,狷介淡雅,卢柬上前拉住杨毓的衣袖想要说话。杨毓身形没动,静等着卢柬失态。
杨毓感遭到来自孔老美意的眼神,回身垂首,对孔老和黎仲别离盈盈一礼:“阿毓鄙人却得父老良言,本日之恩,阿毓五内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