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商定南行之日,城主大人本日早早便送来请柬。
几人一回身,倒是莫城主,已经迎出门外。
樊明微微点头,惊奇道:“你生辰日在上巳节?”
第二次来到城主府,杨毓心中已经不再如初度般的欢乐,淡然的下了马车,递上请柬,由城主府上的下仆领着,进了内院。
王靖之低吟一口美酒,慢条斯理的道:“上元节那日,她对我言,与我此生不必订交。”
世人纷繁举杯,一饮而尽。
杨毓一头秀发披于肩背,一张素脸眉如远山,眼如水波,眉心一点淡远青莲。她略微仰着头,眼下被蝶翼似的睫毛晕出一片暗影,她唇角嫣红,微微的上扬着,暴露洁白皓齿。上身着绯色抹胸儒衣,下身宽广远山色百褶襦裙,外罩着远山色对襟长袖儒衫,腰间一条青蓝色束腰,将腰身系的盈盈一握,晚风拂过,腰间的飘带随风而去。一身的瑰姿艳逸,却偏携了一股清傲淡远。
这一笑,桓秋容呆愣一瞬,她随即用手肘触触身边的桓七郎,娇声道:“七兄,阿毓姐姐是否更加斑斓了?”
桓七郎这才自呆愣中觉悟过来,闷声点点头。常日里那张自命不凡的脸,显得有些严厉。
:“诸位。”城主举起酒杯道:“明日便要离散,莫某祝贺诸君一起顺风。”
静墨与祺砚正在为明日的出行做最后的筹办,白鸢低着头,俯身施礼:“是。”快步出门而去。
静墨抿抿唇,手上灵动委宛,将杨毓的发丝梳理的柔嫩而垂坠。她无声的叹口气,如果小郎君在,那便好了。
桓七郎暴露牙齿也是一笑,接着道:“幸亏你还记得,不然我还要操心想着,如何才气不着陈迹的提示你。”接着,他神采有些微红道:“天下胆敢与雪结拜金兰之人,除了你这女郎,再没第二个了。”
桓秋容吐吐小舌,小步快了几步,迎上杨毓,一把挽上杨毓的手臂,亲热的道:“阿毓姐姐,我们进阁房。”
杨毓不自发的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裴良宝石一样敞亮的眼睛,隔着帷幕,炙热的看着杨毓,低声道:“我先归去落座了。”
:“阿毓姐姐!”一个清灵柔滑的声声响起,杨毓回过甚去,阿谁眼似小鹿的女孩,就俏生生的立在华灯之下。
:“是。”静墨低低的应了一句,将那头柔嫩黑亮的秀发,撒上菊花香的刨花水。
王凝之自鼻尖收回一声轻哼道:“这杨毓真是八面小巧,那莽夫不在,便与你在一块,那莽夫一返来,又朝着他献媚。”
:“裴将军。”杨毓略施一礼。裴良更进一步道:“我清算好南阳,才刚回到聊城,遂才见你,传闻你病了?”
:“阿毓,你瘦了。”
杨毓勉强的回以浅笑:“出去吧。”
她似火灼伤似得,眼神下认识的看向别处。
王靖之轻笑着摇点头,不置可否。
几人纷繁落座,杨毓与桓秋容比邻而坐,帷幕架好,杨毓才略微松了口气。
杨毓摇点头,低声道:“我无事,将军不必担忧。”
杨毓愣了愣:“是,本年上巳节,便整十五岁了。”
将以花盛着的玉簪花粉,均匀的涂于面庞,微微装点些胭脂于双颊,本来惨白的面色,立时有了朝气,嫣红的口脂涂于唇上,最后,在杨毓那眉心的朱砂痣边,绘上一朵青红色的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