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侧目看看笑道:“庾君是作为阿毓的手帕之交,来添妆的?”
非论是真是假,庾蒿这份交谊,杨毓领受了。
杨毓摆动着榻几上的茶盏,一边用本身的帕子将灰尘充满的榻几擦了擦,又放回袖间。陆覃提着一桶水回到门廊处,道:“满满一桶井茶,饮个够吧。”说着放下挽起的衣袖,坐在了杨毓劈面的软榻上。
他将犀角香重新盖好盒盖,接着道:“温峤走到牛渚矶,见水深不成测,传说水下有怪物,便叫人燃了犀角,下水照看,不一会,便有水下怪物前来熄火。当夜温峤做了怪梦,一怪物乘马车穿红衣,道“你我幽冥有别,各不相扰,你为何来照我!”厥后,温峤要拔去病牙,没想到却是以中风,不到一旬,便归天了。”
冥器纸钱烧完,杨秀轻叹一声:“姐夫,你英年早逝,我阿姐却仍然嫁给你了,你有没有畅怀些许?”
:“是。”杨毓取出琴来,平放在榻几上道:“陆公是爱琴之人,是以,我才特别带了此琴来请陆公一观。”
她的心,微微一颤。
:“是,是。”陆覃一边请她进了门,回身到院子的水井边提水,道:“听闻你去了竹山封地,还实在建功立业了一番,当初真真眼拙,没想到你这小姑当真敢为天下先。”
杨毓微微垂下头,笑道:“孔夫人,多谢你。”
淮水兮兮,天人相隔永诀。(未完待续。)
庾蒿笑着点头道:“明帝之时朝中有一大臣,名唤温峤与王公导同朝为官,王公导恪失职守任劳任怨,温峤自发无用武之地,便返回故乡。又见朝中物质匮乏,残破不堪,便筹办了一些朝廷顶用的器皿,才返回武昌。”
杨毓缓缓的拿起木盒子:“犀角香,能通鬼神?”
二人坐下,杨毓一如在竹山普通,缓缓的烹着茶,庾蒿自宽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放在案几上。
朝霞夕照深巷,墨车玄端纸灯,淮水烟波环绕。
庾蒿喝了一口新煎的茶道:“你明日用一用,如果当真,我必然想体例再给你多弄一些来。”
陆覃点头道:“请,请奏吧。”
这一身大红的嫁衣乃是蜀地所产的锦制成,蜀锦用染色的熟丝线织成,再经线起花,应用彩条起彩或彩条添花。色采光鲜,让人目炫狼籍。
:“多谢庾君。”
杨毓接过茶汤,眼眸中有些犹疑不定:“祺砚...”
杨毓笑着道:“近几年谱了几阙新曲,正筹算请陆公批评一番。”
庾蒿献宝似的翻开盒子,一股奇特的香味钻进杨毓鼻尖:“真是异香。”
桓秋容拉过杨毓的手,笑着道:“阿姐,你这一身嫁衣,可比我结婚时穿的纯衣纁袡美艳多矣!”
:“好。”她笑着点头。
:“犀角香?”
她奏着琴,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或低头看向琴弦,或目视火线,奏到欢乐之时,目光看向陆覃,二人相互交视之时,陆覃蹙眉之际,她必定停下来,请他言明,而后再缓缓的记下琴谱来。
陆覃见她一脸满足的模样,不自发的笑了笑:“好久未曾听闻你的琴音,本日可有雅兴一奏?”
:“如果换了旁人,我决不能眼看着阿姐与他结冥婚,但此人是你,我却狠不下心了,姐夫,你安眠吧。”
:“对!”庾蒿笑着道:“别看这香只这么一点点,代价连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