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乐逐步响起,下仆们纷繁为客人斟满酒杯。城主作为仆人,掀起衣角,对裴良和王靖之道:“此次铁焰军不但保聊城安然无恙,且乘机夺回南阳宝地,鄙人替两城百姓谢过裴将军,王君。”
王凝之猜疑的看着杨毓的帷幕,调笑着转头对王靖之道:“你在聊城有了卿卿?”
面纱落下那一瞬,杨毓微微一惊,转眼间,又规复如常:“杨蓉。”杨毓口中念叨。
城主一见此人,眼中暴露一丝难掩的腻烦,不由出言道:“卢柬,本日宴饮我并未给贵府收回请柬。”
这是,一个清冷的声声响起:“卿卿与桓七郎相谈甚欢啊。”
酒杯方才提起,王凝之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一双薄唇微微勾起,眼神黠蹙的对城主道:“说得好听,有人一杯酒,敬二人?”
她垂下头,思考半晌,抿唇而笑。
王凝之一挑眉:“哦?”他缓缓起家,自悠悠的行至杨毓的帷幕面前,他转头看了眉眼清冷如旧的王靖之,又看了有些慌乱的裴良,低低一笑,居高临下的对杨毓道:“你一女郎,也配坐如此高位?”
杨毓看着樊明身后身形肥胖的青年文士,不由挑挑眉。
杨固尘。
裴良神采乌青,不发一言。高坐在上的城主意状,本来的神采朗朗变得有些阴霾,他一双眼射精光,怒道:“快来人,将这无耻小人打将出去!”
城主微微皱眉,看着上面舞穿着露骨的女子,悄悄叫来身边的下仆。
卢柬一愣,如何也想不出,桓七郎那样身份的人,怎会晓得杨蓉呢?
王凝之唇角始终挂着如有似无的笑意,自鼻尖收回一声对劲的轻哼:“嗯。”
美好动听的音乐声响起,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着大红的舞衣,面上敷纱,踩着翩然的舞步,姿势婀娜多姿的进了门。
遂安排王靖之坐在王凝之中间,裴良虽身居高位,倒是豪门出身,坐于二位。
:“但是因这女郎甚丑,才戴上面纱?”桓七郎眼看着卢柬那双眼紧盯着杨毓地点的帷幕,唇角勾着笑意,语气却冒着森森寒气。
一曲结束,堂外走进一个青年士人,他面庞秀雅,一双和顺的眼中披发着阴恻恻的光。
她赤着洁白的玉足,脚踏在羊毛地毯上。腰肢一扭背过身去,伸脱手臂,暴露一截霜腕。珠缨扭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来,诸君举杯,共敬王君。”城主扬声笑道。
城主牵起嘴角,又是神采一红道:“是我忽视了。”说着正色,对王凝之拱手见礼,神采慎之又重道:“王君远道而来,这第一杯酒,该当敬您才是。”说着双手托着酒杯,额间已是盗汗殷殷。
世人纷繁举杯:“敬王君!”
卢柬面露难色,扫视了一眼堂中世人,最后,火线那一盏帷幕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帷幕中的身影柔情绰态,与贰心中念着的那人如出一辙,卢柬微微愣了愣。
桓七郎耳背,闻声这个名字,他感觉有些熟谙,复又看了那女子几眼。低头微微思考一瞬,接着,他唇边扬起更加深切又鄙夷的笑容道:“卢家二郎,你送来这舞姬,原是杨公家的庶女,且已为你产下一子,你卢家竟落魄至厮,将自家贵妾送与别人?此事杨公可晓得?”
桓七郎隔着帷幕小声对杨毓道:“你道这王氏族长脾气如何?”说着揶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