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回到阁房当中,洗漱过后,躺在软榻上,却心中没来由的慌乱着,没法安眠。
那双披风抹月的眸子,竟带着模糊的焦心。
杨毓心间打动,手拿着发冠重新回到王靖之身后,将发冠束好。
王靖之喉头微微耸动,本来望着远处的眼眸,复又看向身侧的杨毓。饶是心焦似火,语气却还是轻缓的道:“卿卿觉得,现该如何?”
杨毓笑的像个孩子般:“阿毓能死在郎君身侧,此生于愿足矣。”
王靖之看着她那双澄彻似能见底的眸子,微微顿了一顿,接着道:“聊城众士族与百姓是万不能待在城中的。”
杨毓眉间一蹙,快步走向王靖之,顾不得施礼,开口问道:“郎君怎地了?”
她淡笑道:“郎君该回屋整齐衣装,非论如何,郎君风仪不容有失。”说完,杨毓搀扶着王靖之回到阁房。
王靖之峨峨如玉山般的身姿不由晃了晃,面色更加惨白几分,缓缓的点头。
王靖之看着她的模样,眼神一阵慌乱,声音低的几不成闻道:“阿毓需与聊城众士族一同趁夜逃脱。”
王靖之眸中带着些慌乱与自责,微微开阖双唇,他的唇色面色煞白着,嘴唇微微颤抖了一瞬,低低的道:“邛城危矣。”
王靖之一挥广袖,笑着道:“去告诉各家家主及曲城主,到城主议事厅,有事相商。”
世人喝的酩酊酣醉,纷繁回到住处。
杨毓还是保持着清艳又刺眼的笑容道:“是。”
杨毓走上前来,一手捋着王靖之肩头的发丝,一手执起榻几上的玉梳,她的眸光和顺似水,玉指悄悄挑起他的发,挽作一发髻,王靖之唇间扬起一丝浅笑,他指指睡榻边的盒子,缓缓的道:“发冠在那。”
:“阿毓。”王靖之悄悄呼喊一句,冰冷的手抚上杨毓的小手,杨毓低低的应了一声,坐到王靖之面前。
王靖之咽咽喉间的酸涩,止住翻涌上眼眶的氤氲,声音却变得嘶哑:“你不必抚养阿秀了?”
王靖之不知在那边拿出一瓶药,敏捷的吞了一颗,面色微微转红。
王靖之一袭素白衣袍,正走到院子中间,闻声这一句轻唤,转头看向杨毓。
杨毓恰好头,暴露一抹清艳非常的笑容,娇糯的道:“阿毓与郎君共进退。”她的声音软糯,腔调绵长,直让民气跟着一颤。
他看着繁忙着,清算孔明灯的兵士,转头对身后的家臣道:“快去请医者!”
接着,他俄然盗汗殷殷,这世上会有人无聊到做几百盏灯写上出师表,放灯玩?
邛城中,城主设席接待,一些佩服之言虽是发自肺腑,听很多了,也让人有些生厌了。
只见内里的人俄然站起家来,他的身影摇摆了一下,手臂扶住身侧的窗框,稳住了身形。下一刻,他的行动微乱,跑向门边,夺门而出。
杨毓远远的站在长廊下,看着这不平常的一幕,心间那股焦火燃的更甚:“郎君?”
杨毓笑得甜美素净,脆生生的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