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以后都表情镇静，经文抄得犹为流利，不过一个时候，就把预定要抄的经文全都抄完了，她竟然有些意犹未尽，又多抄了几页经文，看着天气不早了，这才放下笔，去处郭老夫人告别。
郭老夫人执黑子，程池执白子。
碧玉神采大变。
沔大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应喏，去了外院。
透详确细的湘妃帘，程池像那天在三支轩似的懒懒地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白玉制成的棋子在洁白苗条的指间矫捷地翻挪着，透着漫不经心的随便。郭老夫人却眉峰紧蹙地俯视着棋盘，满脸的严厉。
难怪他刚才俄然呈现在了佛堂。
看模样池娘舅在郭老夫人屋里。
宿世她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并没有甚么感受，乃至重生后她都不记得程训是甚么时候归天的。但现在，或者是因为她也曾经有过丧子之痛，听到程训病逝，她的眼泪止不住就落下来。
宴息室祥云纹镶大理石靠背的罗汉床上，一左一右的坐着郭老夫人和程池，中心一张黑雕钿镙的茶几上摆着紫檀木的棋盘，白玉黑玉做成的棋子纵横交叉，已到了收官的关隘。
周少瑾有些苍茫。
就像宿世很多个夜晚，她跪在大兴田庄的小佛堂里，为本身阿谁无缘的孩子念佛一样。
可惜她不晓得成果，连句安抚郭老夫人的话都没有。
因为是孙辈，九如巷这边另有长辈，不好带孝，寒碧山房里奉侍的丫环婆子们只是除了金银金饰，换下了红衫绿裳。
她神采有些恍忽地上前给两人行了礼。
程家向来子嗣薄弱，程训病逝，二老太爷那支断了香火，会不会从程氏本家过继一个？会过继谁？
周少瑾内心总感觉有些别扭。
程池浅笑地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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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连连点头，但还是连夜抄了三章《往生咒》请四房的大总管带去了都城。
“当然。”碧玉少见地暴露与有荣焉的高傲神采，“我听史嬷嬷说，当初老太爷都不是太夫人的敌手……”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宴息室那边俄然传来“咣哐”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玉落石上清脆的“啪啦啪啦”声。
周少瑾大松了口气。
这是个甚么环境？
郭老夫人则笑着问她：“明天的经文抄完了？早点归去吧？改天我再留你用晚膳！”
她记得宿世程训归天，程诰和程诣还是上学练字，战役时没有甚么两样，如何此生就变了呢？
“二蜜斯！”她笑着轻声地和周少瑾打着号召，“太夫人让您出来。”
不晓得郭老夫人会如何说？
尊者或棋艺高超的执白子，反之执黑子。
周少瑾忙低下头，转成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