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焚尽最后一册帐本,灰烬中显出的金粉线路直指扬州船埠。侍书镇静来报:"三女人在沁芳闸捞出个铜匣!"探春用簪子撬开锈锁,匣内《女诫》封皮下,元春血书刺目惊心:"...三月初九西时,凤藻宫..."
火把将贾政的影子投在砖墙上,如困兽扭曲。程日兴踢开破裂的官窑瓷瓶,内里填塞的稻草沾着河泥:"贾大人请看,这便是工部采买的'上等石料'。"碎瓷片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嘉靖三十七年"的捏造年款上。
"妈妈可记得元妃探亲时,忠顺王妃戴的攒珠冠?"宝钗俄然将宫绦浸入茶汤,夜明珠遇水显出"内造"二字。窗外骤起秋风,卷着枯叶贴上茜纱窗,叶脉间朱砂符咒模糊可辨。
【城南当铺 寅时正】
贾蔷伸直在典当柜下,怀中《腐败上河图》残卷被血渗入。当铺伴计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宁府祭田抵债尚缺三千两..."俄然刀光闪过,程日兴的皂靴踏碎满地月光:"蔷哥儿可知?这画上忠顺王府的别院,底下埋着前朝官银。"
贾蔷俄然暴起,碎瓷片划过账册,夹页里掉出的盐引盖着元妃金印。程日兴拾起狂笑:"好个贤德妃!本来早与..."话音戛但是止,窗外弩箭穿透咽喉。
锦衣卫踹开暗室铁门,樟木箱内金砖烙着外务府印记。贾政官帽落地,孔雀翎羽扫过箱面"元佑二年"的阴刻,那是元春初封贤德妃的年份。
【荣禧堂东暖阁 未时三刻】
贾琏盯着河工图上的朱砂圈发怔,冯唐送来的歙砚俄然裂作两半。墨汁漫过"忠顺王府别院"标记,与昨日永定河取来的水样混作深褐。兴儿镇静来报:"程主事带着锦衣卫往库房去了!"
王善保家的神采骤变,袖中滑落半张黄纸被探春踩住。待她仓促拜别,侍书拾起黄纸惊呼:"这不是周瑞当田单的票据?"纸角忠顺王府的螭纹水印,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薛阿姨攥着退色宫绦进门,金线缠着的发丝已呈灰白:"这是今晨在沁芳闸拾的,与你大姐姐旧物..."宝钗接详确看,宫绦末端珍珠缀着的不是东珠,竟是岭南特贡的夜明珠。
【大观园蘅芜苑 卯时初】
宝钗用银簪挑亮灯花,薛蝌密信在火上显出漕帮切口:"...沉船捞出双鱼符,与甄家旧仆所言符合..."莺儿俄然掩窗:"女人听!"
冯唐独自坐了东首黄花梨圈椅,靴底红泥蹭脏了波斯绒毯:"存周兄可知?南安郡王昨儿递了折子,参工部河工银两亏空..."话音未落,贾琏抱着卷宗踉跄进门,宝蓝直裰下摆沾着河岸朱砂土。
【大观园藕香榭 戌时初】
"快烧!"薛阿姨抓起《金刚经》扔进炭盆,火舌却舔出夹页里的密信:"...凤藻宫西角家世三柱..."宝钗俄然夺过火钳,将燃烧的信纸按入青花鱼藻纹盆,釉面"大明宣德"的仿款在火光中龟裂。
【大观园秋爽斋 辰时正】
话音被哭喊声打断。赵姨娘攥着裂开的桐木人偶闯出去,杏黄宫装碎片落了一地:"他们关键死环儿!"王夫人佛珠线断,檀木珠子蹦到炭盆里,燃起缕缕青烟。
【梨香院东厢 巳时二刻】
【工部库房 亥时正】
墙外更夫梆子敲得急,混着马蹄声如闷雷。薛阿姨颤抖着翻开嫁妆底层,半块双鱼玉佩与沉船打捞的符节严丝合缝。宝钗将玉佩浸入药汤,内层金箔显出的,竟是元春笔迹绘制的盐运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