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持续了十年,每当她睡着就会呈现的恶梦中,最为关头的一部分已经变了。
她收回目光,从内屋拿了一套衣服让黛儿给阿谁替人换上,然后将替人放于床榻之上。
“斑斓姑姑身后,我扮演着木讷软弱的三女人,一刻也不敢松弛。就连黛儿,也遵循我的叮咛装了五年的痴儿。我怕啊,怕你们拿捏着哥哥的性命来威胁我。他是这世上待我最真的人,也是我在楚家独一的牵挂,若不是你们,我又如何会冷淡他这么多年,做出对他深恶痛绝的模样,每次见面都要往贰内心扎刀子?”
至于三姨娘,就做黛儿的替人好了。
黛儿是斑斓姑姑生前想尽体例替楚玥求来的最后一份助力。她本该是优良的黎国暗卫,却因为小小年纪扛不住残暴的练习,一夜之间忘了说话的才气,这便成了要被处罚的残次品。多亏了斑斓姑姑与暗卫教官有些私交,黛儿这才免于毙命,十二岁便来到楚玥身边。黛儿说不好话,被统统人当作傻子对待,楚玥便顺水推舟,让黛儿装起了痴儿。
楚玥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
“女人要好好……活下去……”
这厢,黛儿背上扛着一个已经断气的人,再次回到小院的正屋。
“好了,能够放火了。”
她站在沉寂的屋子里,眸光微冷的看着面前的尸身,一言不发。
“...女人别怕。”斑斓姑姑面如干枯的躺在硬榻上,气如游丝,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燃烧她仅剩未几的时候。
楚玥揭开紫砂盅的盖子,对着三姨娘的耳朵,将蛊虫倒了出来。
她做到了。
“娘,姑姑,我做到了。”她喃喃着。
一轮皎月挂在西边,独占楚国公府上头这一片电闪雷鸣,瞧着非常诡异。
外头俄然雷声轰鸣,楚玥心口一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点头感喟:“奴婢本身清楚,大限将近,奴婢无能,护不住女人,对不住公主,只能到了地府之下再向公主赔罪。女人切莫哀痛,也不能是以断了生的意念。”
斑斓姑姑咳了两声,她连咳嗽的力量都那么弱。
三姨娘闻言,仿佛看到了活命的但愿,投向楚玥的目光更加热切。
“这么多年,我没有说过一句实话,明天对着你,总算是能够说一说了。”
她笑了,不屑的神情中透着几分邪气。
黛儿本来冰冷的脸上浮出一丝羞赧。
鲜红的血迹落在地上,顷刻间变得暗沉,她没有伸手去擦嘴角排泄来的血迹,昂首望向窗外忽明忽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