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快步走到清河县主身后,跟着婆母一起跪地接旨。
顾伽罗缓缓一笑,道:“人才是底子,现在家里都过不下去了,人眼瞅着就要饿死了,留着那么多田产做甚么?”
清河县主看不下去了,眼角的余光瞥到顾伽罗出去,便笑着打断宁氏的话:“顾氏来了,李内侍,宣旨吧。”
五六百两银子,对于曾经的齐家来讲不值甚么,但对于现在的齐家来讲,倒是一个沉重的承担。
……
宁氏却没了方才的对劲洋洋,忽的敛住了笑容,换上一副悲戚的神情,哀声道:“托娘娘的福,我们勉哥儿也得了一门好婚事。只是老爷和勤哥儿还在诏狱里刻苦,连勉哥儿结婚,他们也不能亲至――”
宁氏的哭声一窒,旋即道:“大嫂,您但是堂堂县主啊,在皇后跟前也是极有面子的。今儿个皇后给勉哥儿赐婚,定然也有您的面子呢。”
更不消说姚希若曾经定过一门婚事,那还是姚父活着的时候定下的,对方也是官宦世家,与姚希若极其相配。恰幸亏两年半前,姚希若的未婚夫外出游学的时候不幸碰到了不测,非命他乡。
婆媳两个筹议了一番,清河县主表情好了很多,不得不说,顾伽罗这个儿媳妇的回归,对她而言还真是个帮手呢。
不过,清河县主对东府有痛恨,自不会为了这两句话就窜改了初志,只听她淡淡的说道:“是呀,贤人的肝火倒是消了,可齐家黔国公的爵位也没了,住了六七十年的大宅也被查抄了……弟妹,有句话你说得对,这些日子,我确切累坏了。”
顾伽罗掰动手指算了算:
清河县主眼中带了一丝笑意,她已经明白顾伽罗这话的意义了。不过她还是笑着说道:“你的意义是?”
清河县主听不到宁氏的心声,只笑着请内侍进屋吃茶。李内侍连连摆手,推说还要赶归去交差,便要告别拜别。
大长公主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减少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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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固然被夺了封号,但齐家的下人们都叫风俗了,一时也没有改口。
顾伽罗道:“一千顷?也很多了,当初先祖们购置这么多的祭田,为的就是防备有这么一天。现在齐家出了事,那些祭田也该阐扬感化了。母亲,不如拿出三分之一的祭田,临时卖掉,换几个铺面,以便保持家里的平常开消。”
宁氏大怒,正欲扬声斥责,顾伽罗忙伸出巴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堂婶,母亲方才睡下,就让她好好歇一歇吧。”
赞?赞你奶奶个爪!
清河县主送走宋氏,便叫上顾伽罗,婆媳两个在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筹议事情。
宁氏的眉毛竖了起来,这对婆媳真是欺人太过。这才多大的工夫,马氏就睡下了?她们当她宁氏是三岁奶娃子吗?连这类初级的大话也能骗得畴昔?
李内侍赶快站直了身子,双手捧出皇后的懿旨,立在供桌前,清了清嗓子:“齐家接旨!”
宁氏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婆媳两个,她揉了揉眼睛,扭头对身边的婆子说道:“此人是顾氏?”几个月不见,顾氏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机警了?
宁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傻,天然听得出清河县主话里的不满和讽刺。她也晓得,西府从上到下都在抱怨勤哥儿,骂他是祸头子,祸害了全部齐家,还几乎气死了亲祖母。更有很多人恨不得齐令源父子一辈子待在诏狱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