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仲泰文雅的拱手施礼,态度非常恭谦。
比来几日,薛氏的表情一向很冲突。不过她到底草根出身,虽是个妇人,却也没那么娇贵。
马仲泰语气很竭诚,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意义。
有了这两个跨院,就省去了这方面的费事。
“马仲泰在家中行二,兄长在安南王府做王府亲卫,大弟在水西威宁宣抚使府,二弟却留在了山中的寨子里。”
孙大宝忙回道:“大奶奶记性真好,老奴的二小子确切跟着庄子上的木工学了几天活计,邃密的活儿干不了,敲敲打打的应当还成。老奴这就命人将他唤来。”
比及明天,房舍业已憩息、打扫伏贴,他们对乌撒也有了详细的体味,不管是另寻房舍,还是临时在后衙安设,都很便宜。
“乌撒的情势竟然如此严峻?”
马仲泰满脸的苦大仇深,“是啊,乌蒙多山,近两年又是天灾连连,偏有梁逆新风作浪,山中堆积了很多嗜血狠戾的逃亡之徒,他们动辄打劫过往行人、商旅,偶然还会袭扰县城。”
孙大宝持续引着顾伽罗主仆几个在后衙漫步。
“别的,下头的人探明,齐谨之还带了一支商队,天下闻名的谢氏商队,”马仲泰语气降落,听不出喜怒,“谢氏的名号,即便是我们这些‘蛮夷’也有耳闻,他们的奸滑世故,更是奸商的翘首。浅显百姓碰到他们,更不是敌手。”
“马县丞!”孟复起家,矜持的冲着马仲泰点了下头。
“二叔,我没说他不能招惹,我的意义是,我们且先察看几日,待摸透了他的脾气后,再行动不迟。”马仲泰有些头疼的说道。
她们初来乌撒,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想现定制家具,一来没有好的木料,二来也找不到好的匠人,三来也没有太多的时候哪。
孙大宝承诺了一声。
齐谨之伸手扶住马仲泰,请他行至周、孟二人近前,笑容可掬的说:“马县丞过谦了,来来来,给你们先容下,这位是周文渊周先生,是本县的老友。这位是孟复孟主簿,丙寅年的进士,与马县丞一样,是地隧道道的云南人。”
刘虎仓促的走出去,行了个礼,朗声道。
“马县丞此行,估摸是来探路的。”周文渊淡淡的说道。他贩子出身,从小到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最善察言观色。
齐谨之微微一笑,“马县丞的情意我明白,来日方长,有甚么事儿,我们今后渐渐详谈。”他保存追后账的权力!
他没说的是,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在没有实足的掌控前,切莫直接对上马仲泰所代表的马家。
齐谨之睁着眼睛说瞎话,柔声安慰道。
孟复是本地人,来之前又细心研讨了一下乌蒙六部的环境,不能说对乌撒了如指掌,却也晓得一些详细质料。
“哼,听你这么说,那姓齐的竟是招惹不得了?”
在彼时,读书人颇讲究个出身,考过科举的人俯视没考中的人,而举人礼敬进士,进士谦让庶吉人。
顾伽罗点点头,“如果这些家具还能修的话,就让你家二小子带几个小厮从速修一修,旁的不要紧,床榻甚么的定要先清算好。”
未几时,刘虎引着一个身着湖绿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去。那男人身量不是很高,五官端方,白面不必,行动间很有几分儒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