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
梁知府做了这些年的官儿,根基上就没有一日安稳过。
“只要十来小我?他竟这般托大?”
另有,你们这些粗鄙的蛮夷,常日里交税、纳粮、服徭役的时候,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更不把本府放在眼里。
登记的内容也简朴,比如姓名、春秋、籍贯、现在寓所、家中有何支属,别的还要登记有何特长,在衙门当了几年差,都办过甚么案子,得过甚么嘉奖,受过多么惩罚等等。
乌撒偏僻、瘠薄,平常百姓糊口不易,能有衙役如许一份官差,不啻于捧上了铁饭碗哪。
而那位新知县,实在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哪。
惹怒了皇宫里的天子,慢说他们一个马家,就是全部西南,都能被荡平!
但他恰好就这么做了,不普通,很不普通!
书记栏前,围聚的百姓越来越多,垂垂的,本来寥寂、空旷的街道上也有了人声。
“咦,这梁知府不是探花出身吗,想来应是个姿容秀美、文采斐然的翩翩美女人啊,即便是韶华逝去,美女人也当变成美中年,或者美老头儿,而绝非面前这般充满老气的糟老头子啊。”
段猫不敢小觑这个貌似粗枝大叶的莽汉,谨慎翼翼的答复着。
新上任的齐知县一通简朴卤莽、直接干脆的安排,将县衙的事物完整分拨了一番。
哦,现在遭了祸,就想起本府来了。
到了中午,县城的百姓悄悄探出头来,却发明他们熟谙的县城,特别是县衙,好似换了个模样,街上有了走来走去的皂隶,破房烂瓦的衙门里人进人出的非常热烈。
马仲泰可不信齐谨之不晓得这些环境。
马仲泰暗自翻了个白眼,难怪同是阿公的儿子,阿爹宁肯重用三叔,也不肯汲引二叔咧。
幕友看到梁知府那杂糅着幸灾乐祸、同病相怜等情感的庞大眼神,忍不住摇了点头,之前他还感觉梁知府固然不通碎务,但到底是个朴重、公道的好官。
“这个别例不错,”齐谨之笑道,“只是到时候,连四周流窜的梁逆也会晓得。”
直娘的,你们当老子是甚么?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丢一边?!
此人、呵呵,有点意义。
固然不是刘虎动的手,可他和齐大勇都是齐谨之身边的亲信,刘虎就不信段猫真的会毫无芥蒂。
齐谨之来的时候,梁知府方才送走了一批前来‘哭诉’的豪绅,正暗搓搓的骂娘,忽的听闻乌撒县令来了,他不由愣怔了下。
马二叔大声附和:“没错没错,我这就点齐两百懦夫,在乌峰山设伏,狠狠揍那姓齐的一顿!”
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梁知府最让人怜悯的是,哪怕是在偏僻、瘠薄的西南做个知府,他也不能真正的当家作主。
可齐谨之的气色太好了,半点没有沦落边疆小县的懊丧、绝望,不但没有,反而有种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勇往直前的果断,让人看了也能感到莫名的豪情。
“阿爹,我担忧此事有诈,”马仲泰语气恭敬了很多,踌躇着说:“齐谨之是前西南大将军之子,数次进深山摈除无辜山民,最是个奸滑奸刁的人。汉人行兵兵戈,又讲究个‘兵不厌诈’,万一这是齐谨之的一个战略,用心引我们中计,那又该如何是好?”
孟复则从齐谨之那儿领受了马仲泰交上来的账册等物,带着两个从谢氏商队借来的账房,关上房门,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查对起了账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