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吐了吐舌头,一如小时候那般娇憨敬爱。
活了大半辈子,从社会底层到上流社会,老夫人经历了太多,儿孙们的摩擦和争斗,她内心都清楚,但不痴不聋不为家翁,有些时候,老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闹特别子来,她普通是不会插手的。
“……是!”姚希若恭敬的承诺了一声,便起家去菜筐那儿取了三四根顶花带刺儿的鲜嫩黄瓜。本来遵循她的性子,这会儿定会拿着黄瓜大赞特赞一番。但有了刚才那一出,她实在没故意机再‘表示’了。
老夫人神采一变,埋头斋是个甚么处所,久居都城上流社会的她岂会不晓得?并且铁槛庵里的猫腻儿,老夫人也心知肚明。
顾伽罗点点头,道:“或许我做人太失利,刚进铁槛庵,连句话还没说呢,就被静虚直接关进埋头斋‘埋头’,足足关了我六日,若不是我以死抗争,这会子孙女估计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埋头斋呆着呢。”
不过老夫人姜桂之性、老尔弥辣,很快便在顾伽罗的话里抓到了重点:“甚么?你、你被阿谁老尼姑关进了埋头斋?”
老夫人愣了下,不由想到了昨日顾伽罗说的那些话,思忖半晌,低声问道:“希若真、真的对你说了些不好的话?”竟然教唆顾伽罗和宋氏闹翻?
“表姐从那里听来的混话?我可向来没有这么说过。”顾伽罗头也不抬,淡淡的回道。
顾伽罗幼年跟着老夫人长大,没少听近似的俚语、故乡话,大要上,老夫人对每个孙辈都照顾,但内心还是更喜好她一手养大的顾伽罗。
顾伽罗复又低下头,也不插嘴,持续挥动小花铲,只见她将花铲插进地里,然后微微侧了侧身子,瞅准角度,握着花铲的手一用力,哗的一下,一大坨微湿的泥土直接朝姚希若飞去。
顾伽罗起家,一手拎着小花铲,一手捉着条不知从那里摸来的脏抹布,作势就要帮姚希若擦拭。嘴里却不忘‘提示’她,“不过,表姐你也是,来祖母的后院如何还穿这类衣服?就着你还帮祖母摘菜?呵呵,不是我说,就表姐这身行头,在地里走不了几步,要么被泥巴弄脏了,要么就被黄瓜架子划破了,套句祖母常说的话,你底子就不是‘干活的衙役’!”
姚希若正半蹲着身子跟坐在田埂上的老夫人说话,忽觉一个黑影从一侧打来,她仓猝拿胳膊去当。‘啪叽’一声,一坨暗黄色的泥巴糊在了姚希若新做的鹅黄色撒花烟罗衫上。
姚希若才不信,笑着说道:“另有这事?我如何不晓得?”
行至近前,才似刚看到顾伽罗,忙掩口笑道:“哎呀,我当是谁呢,竟是伽罗mm,你也来了?你之前不是一向嫌弃地里脏,不肯来后院吗?哟,你还亲身拔草了,啧啧,姐姐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要晓得畴昔你可不肯意做这些活,直说这是劣等人才做的活计――”
姚希若一窒,她没想到顾伽罗会劈面扯谎,内心嘲笑,直接给出证据:“表妹竟是忘了,本年春分――”
老夫人见了愈发欢乐,她有种感受,四年前阿谁经心依靠她的宝贝孙女又返来了!
只听顾伽罗这几句话,老夫人就能鉴定,孙女是被人阴了,并且阴她的人恨她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