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似顾伽罗这般,并不算特别。
顾伽罗和她身后的几个奴婢皆是面色一沉,郝大忠没有直接唤顾伽罗‘蜜斯’,而是很客气的唤她‘齐大奶奶’,这摆明没有把顾伽罗当主子看啊。
这一日上午,阳光晴好,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的东大街上,商店林立,行人如织,非常热烈。
郝大忠虽是个奴婢,可也是个贩子,在阛阓拼杀的人,性子都很油滑,不到万不得已,毫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顾伽罗前脚进了铁槛庵,郝大忠后脚就敢并吞主家的财物,他未免也太性急了。
郝大忠神采有些生硬,很明显,他没想到顾伽罗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但随后,想到本身的‘新主子’,他又蓦地有了力量,暴露客气的笑容,道:“某见过齐大奶奶,齐大奶奶安好!”
郝大忠是顾伽罗手底下的掌柜之一,掌管着顾伽罗在东大街的几处财产,而这本账册,便是郝大忠掌管的一间最挣钱的西洋杂货铺子的比来两个月的出入记录。
顾伽罗落拓的坐在了椅子上,渐渐的打量着四周。
与此同时,齐、顾两家的长辈忙着筹议如何发落顾伽罗,顾伽罗院中的婆子、奴婢被捆得捆、关得关,全都乱作一团,如果此时有人趁乱摸进顾伽罗的房间,悄悄偷走几张契纸,也不是不成能的。
俄然,顾伽罗脑中闪过一个动机,“不对,妈妈,这事儿不对劲——”
不能怪顾伽罗和冯妈妈活力,实在是郝大忠的吃相太丢脸了。这间西洋杂货铺子,畴昔几年间一向都是非常赢利的,每年都有三四千两银子的红礼。可比来两个月,竟然一亏再亏,仿佛一夜之间,都城的权贵们都嫌弃了新巧希奇的西洋货普通,偌大一间铺子,一个月下来所得的银钱,竟是连付出掌柜和伴计的薪俸都不敷。
顾伽罗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找出一把极小的,翻开匣子上的紫铜挂锁,翻开匣子盖儿,暴露一沓契纸。当年冯氏留给顾伽罗的人手的身契都在这里,郝大忠一家也不例外。
顾伽罗点点头,如此欺主的刁奴确切不能留了。
小伴计不敢担搁,应了一声,缓慢的跑上楼。
这个猜想固然有些离谱,但倒是最靠近究竟的。
未几时,楼梯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一个四十来岁、体型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
有了顾伽罗这一打岔,屋子里的氛围轻松了很多,冯妈妈的怒意也减退了很多,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顾伽罗说:“女人,郝大忠不能再留了,幸亏他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女人手上,是卖、是放到关外庄子去开荒,全由女人做主!”
嘴里这么说,冯妈妈的眼中却一脸慈爱,因为她已经从宋夫人那儿传闻了,畴昔四年间,自家的大女人被个不知从那里来的孤魂野鬼给压抑住了,不能节制本身的身材,只能任由阿谁鬼东西胡作非为。
想来也是,‘顾伽罗’在酒楼被人当场拿住,然后被押回齐家问责,到最后齐、顾两家筹议将她送到铁槛庵,全部过程只用了一天的时候。而这一天的时候里,顾伽罗都被关在了清河县主院中的一间偏房里。手脚被捆着,嘴巴被堵着,身边连个熟谙的奴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