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忠神采有些生硬,很明显,他没想到顾伽罗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但随后,想到本身的‘新主子’,他又蓦地有了力量,暴露客气的笑容,道:“某见过齐大奶奶,齐大奶奶安好!”
固然这些掌柜绝大多数都是冯氏留下来的老班底,但财帛动听心,再虔诚的奴婢,也抵不过真金白银的腐蚀啊。
俄然,顾伽罗脑中闪过一个动机,“不对,妈妈,这事儿不对劲——”
顾伽罗点点头,如此欺主的刁奴确切不能留了。
紫薇承诺一声,回身进了卧房,未几会儿便捧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匣子出来。
有了顾伽罗这一打岔,屋子里的氛围轻松了很多,冯妈妈的怒意也减退了很多,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顾伽罗说:“女人,郝大忠不能再留了,幸亏他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女人手上,是卖、是放到关外庄子去开荒,全由女人做主!”
顾伽罗将身契全都放回匣子里,扣上盖子,闭上眼睛,尽力在前身残留的影象碎片中寻觅。很可惜,前身仿佛也不晓得这段过往。
“噗嗤~”冯妈妈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忽看到顾伽罗噘着嘴儿、鼓着腮帮子的模样,一时没撑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揉了揉顾伽罗的头,道:“我的大女人哎,如何还跟小时候一样,净说些负气的话儿。”
顾伽罗和她身后的几个奴婢皆是面色一沉,郝大忠没有直接唤顾伽罗‘蜜斯’,而是很客气的唤她‘齐大奶奶’,这摆明没有把顾伽罗当主子看啊。
顾伽罗一行人来到一家精美的商店前,这商店是高低两层,皆是五间开阔的房舍,临街的窗户上镶嵌着宝贵的琉璃窗,琉璃窗清澈透亮,外头的人即便不出来,也能透过窗子看到内里货架上摆放的货色。
此时见了顾伽罗这般说话,冯妈妈愈发必定了本身的猜想。
郝大忠笑得眯起了眼睛,“某天然认得主子,只是早在两个月前,小人便被蜜斯您’亲身’转赠给了东府的二奶奶!”
“这、这是如何回事?莫非有人将身契给偷走了?”
想来也是,‘顾伽罗’在酒楼被人当场拿住,然后被押回齐家问责,到最后齐、顾两家筹议将她送到铁槛庵,全部过程只用了一天的时候。而这一天的时候里,顾伽罗都被关在了清河县主院中的一间偏房里。手脚被捆着,嘴巴被堵着,身边连个熟谙的奴婢都没有。
郝大忠虽是个奴婢,可也是个贩子,在阛阓拼杀的人,性子都很油滑,不到万不得已,毫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顾伽罗前脚进了铁槛庵,郝大忠后脚就敢并吞主家的财物,他未免也太性急了。
那些货色都是别致的西洋货,甚么帆船模型,甚么琉璃瓶装的香露,甚么西洋绒布,甚么象牙雕塑、红蓝宝石……各种百般的货色琳琅满目,非常吸惹人。
究竟证明,顾伽罗的这个做法是精确的,以是她才会偶尔用心表示得孩子气一些,也让两位长辈能放下心来!
除非……顾伽罗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赶快道:“紫薇,把我卧房炕柜上的紫檀雕花匣子拿来,就是阿谁带着锁扣的匣子。”
冯妈妈也有些傻眼,话说这类‘奴婢身契平空消逝’的事儿,她还是头一次碰上。爬动了下嘴唇,冯妈妈猜想道:“莫非郝大忠早有反心,趁着女人出事的那几日,打通了丫环,将他们一家的身契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