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晓得,她就不该心慈手软,顾虑这顾虑那的,就该一早便下狠手,成果了病秧子的,再剩下个小的,过几年一副嫁奁,远远的打发了就是,只可惜现在纵悔青肠子,也已迟了。
郭姨娘想通了这一节,对李氏和许夷光就更加恨得牙痒痒了。
许夷光当然晓得大太太说这番话,为的不是替她们母女打抱不平,而是为的那间银楼,但仍然忍不住心下大是称愿,大伯母干得标致!
郭姨娘本身的母亲身己晓得,这些年上面没人压着,上面另有过继来的弟弟弟妹谨慎翼翼的捧着供着,又自谓有本身这个出息的女儿做背景,的确做得出叫许夷光‘好外孙女儿’如许的事,说得出李氏‘除了一身病,甚么都没有,迟早要给她腾位子’如许的话来。
遂淡声问大太太:“那依你说,要如何措置这事儿才好?”
只是话没说完,已被许宓忽地冲上前,“噗通”一声跪下,哭着给打断了:“我姨娘的母亲与兄弟便真有不是,那也是他们不好,与我姨娘何干,何况那银楼还是我姨娘的嫁奁,求祖母开恩,求祖母开恩……”
许老太太被大太太说得更加的愤怒。
大太太见问,冷冷看了一眼郭姨娘,才道:“天然是遵循端方,把贱人打一顿板子,再发配到乡间的庄子上去,余生都不准再踏进府里半步,如此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和兄弟没了她这座大背景,天然也就狂不起来了。”
说完看向许老太太,“母亲,这事儿万不能重重提起,悄悄放下,不然,也太委曲二弟妹与夷丫头,特别是二弟妹了,被人欺侮至厮,换了谁能受得了?何况夷丫头主仆方才可说了,当时围观者浩繁,把正阳大街堵得都不能通行了,只怕很快事情就要传遍都城的大街冷巷,我们如许的清流人家,名声最是受不得半点毁伤的,万一转头让人参了二弟一本‘不孝不悌,宠妾灭妻’,可如何是好,毕竟老话都说‘父母在,不分炊,忘我产’,现在却连二弟的一个妾都有如此丰富的身家,二弟不是不孝父母,不悌兄弟,宠妾灭妻,还是甚么?母亲千万三思啊!”
因之前李氏跪下时,她已跟着跪下了,这会子便只是磕了一个头,小声说道:“回老太太,婢妾从不敢对太太和二女人有任何不恭不敬之心,也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婢妾进府也这么多年了,若婢妾是装的,装得了一日两日,总不能连续装了十几年,都不暴露涓滴马脚吧?”
只可惜大太太不让她如愿,立即嘲笑起来:“诚恳本分能说得出那样张狂的话,做得出那样张狂的事来?莫非夷丫头还会扯谎不成,那样不像样的话,我信赖她也编不出来!何况有你这个出息的女儿和姐姐擎天护着,他们如何不敢那么张狂了,只怕在我们大师伙儿不晓得的时候,他们已经狂上天了!”
郭姨娘内心已是翻江倒海,面上却涓滴不透暴露来。
却也晓得当务之急是把李氏与许夷光母女安抚住,再把事情压下去,影响降到最低,至于旁的账,大可等这事儿了了,再渐渐的算。
已经吞到了肚子里的肥肉,那就是她的,谁也休想让她吐出来!
真是好狠的心,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把她往死里逼,晓得了她竟在正阳大街有一间银楼,老太太与大太太岂能善罢甘休,不消她们母女脱手,老太太与大太太便先饶不了她了,方才老太太和大太太看她的目光,可不就锋利如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