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人手中的弓弦还兀自铮鸣,恰是强弩校尉彭俊。他闻言忙上前两步,笑道:“多谢主公嘉奖。不瞒主公,我从小就喜好打弹弓,天上飞的,山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我打不中的。呵呵,这东西玩的久了,准头上天然要比旁人好一点。”
侍女惨叫一声,双手死死抓住露在体外的刀刃,鲜血淋漓。侍女清秀迷离的双眼中,流出了凄婉的泪水,她抖索了半晌,终究不支软倒在地,无声的死去。
“我替大眼谢过主公!”彭俊忙不迭乐道,见高岳筹办卸下铠甲,便近前帮手,又替高岳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再换上便装。
彭俊与大眼非常莫逆,可贵高岳主动想起他,哪能不趁着机遇,多多替他美言几句,也不负兄弟订交一场。
杨难敌杀机大起,心念电转,仓啷一声便拔出刀来,两步便拦在侍女身前。那侍女也是个聪明之人,晓得天降横祸,大王子偶然说了极其悖逆的话,现在竟要来杀她灭口。侍女骇得面无人色,两腿不断颤抖,再也站立不住,瘫软在地,结结巴巴道:“大,大王子,我甚么也没,没闻声,饶了我吧。”
高岳大笑,“说你胖,还就喘上了。不过,话糙理不糙啊。应了一句熟能生巧的事理,任何事情,只要持之以恒,用心研讨,终究都能得心应手。”
此前在攻打西和城时,很多弓手在实战中,透暴露了很多题目。有的临战胆怯,射箭效力低下,有的急慌慌一番乱射,没射中几个仇敌,倒把箭矢华侈了很多。以是高岳命令在全军中精挑细选,才复又选出了三百三十人,有的曾是山野间的猎户,有的是打惯了仗的老卒,俱是引弓谙练,在射术一道上,技艺不凡。
“笃笃笃。”
彭俊脸上暴露了古怪的笑容,“主公,大眼是个天生的短视,他射甚么箭,不被箭射中便是祖宗保佑他了。”
彭俊本来在首阳县,韩雍进兵阴平时候,令李虎仍然镇守首阳,兼督狄道城军事,将彭俊调到军前。又命孙隆留守襄武,督临洮城军事。且以队主吴夏忠忱松散,且优于城防军务,特汲引为守城副将,擢为都尉,报与高岳批准。
那监箭官儿远远的跑过来,禀道:“这一局的箭法出众,三枝箭俱从一孔而出。”高岳点点头,转首赞道道:“彭俊,你在射术此一道上,当真是天赋出众,技艺良好。”
“杨某虽不是那削发人,也从不打诳语,大王子但且宽解便是。”
两人在射箭心得上说了一阵。高岳笑道:“韩雍写信来,说我当时任命你彭俊为强弩校尉,当真是慧眼如炬,未卜先知。呵呵,实在当时我那里晓得你另有这一抄本领,只不过是个偶合罢了,你倒真不负强弩的名号。好好做!今后弓军练成,让你独领一军。”
她既如许说,更表白了她不但甚么都闻声了,并且甚么都听懂了。杨难敌那里再与她啰嗦,手中刀噗得便扎进了侍女的胸口。
高岳又道:“我记恰当初你部下,阿谁叫大眼的,与你非常密切。他射术如何?”
杨轲浅笑道:“大王子的运势,不消卜卦,我一望面相便知,将来必是一国之主,无需多虑。”
校场上,数百名流卒,各自习练,虽有谈说之声,却无喧闹之意,深冬的北风,并未吹散场中的热忱,统统人皆是当真操演,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四角处,各有一面玄色大旗顶风招展,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