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方才的高官显爵是厚礼的话,那么,眼下这部手抄六韬,便是满含密意厚谊的无价之宝。世人惊声四起,羡慕非常,韩雍更是心潮彭湃,冲动地难以自抑。昔年,在首阳时,与高岳初度见面以及在舍间中秉烛夜谈的景象,高岳当时的话语、果断的眼神、和睦的笑容,那畴前的点点滴滴,刹时都全数涌上了心间。有一种感情,使他的血立时沸腾,将他的心塞得满满的,再也填装不下,急欲要找到出口,倾泻而出。
“半部六韬定西北,一部兵法平天下。兄其尽力!”
“但韩白勋劳卓著,结局倒是功高震主,惨痛难言,令人扼腕感喟。寡人本日当众向诸位誓词:必当奖惩清楚,毫不学秦昭襄、汉高帝,猜忌功臣无端殛毙,必当保全始终共此生繁华。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跟着高岳表示,周盘龙捧着一方银盘走上前去。那银盘上有一物事,被红绸盖着,却不知是何物,但看表面,却仿佛是方刚正正。堂下世人,皆是伸头眺目,交头接耳,都在猜想这究竟是甚么奇怪东西。
厥后还是朔州长史鲍冲灵光一动,建议倒不如使靳冲族人屠各部,迁徙畴昔与其游牧,但需求将其贵族长老等诸家首要后辈,统皆留在襄武,即为质子,也可各凭资质采选为官,从中遴选可靠人才,渐渐异化其族。如许,一面不至使新地荒废,一面能够妥当安设无所适从的屠各族人,一面也可使其为国土北境的缓冲地带,可谓是一箭三雕,世人合议,皆觉得善,高岳便拟回襄武后再做详细安排。
韩雍躬身道:“主公恩深,臣铭感五内。但是,臣惟愿主公将来荡平中原,威加宇内,届时臣为主公牵马坠蹬,在万民喝彩朝拜中,昂然直入帝都,那才好算是既尊且贵了。”
高岳感慨赞叹,目光炯炯道:“卿的鼓励,寡人也服膺在心,你我相互尽力,早日实现心中抱负便是。”
因高岳有赐,韩雍不敢站起,仍旧跪伏以待。周盘龙躬身对韩雍施礼,继而直起家子,停顿半晌,然后翻开了红绸。世人一下收回了低低的惊呼声,本来竟是斗大的一方黄金印!
此前,韩雍乃是镇北将军,在秦国诸武臣当中,已是最高军阶。在军职上独一能相提并论的,只要一个雍州刺史、镇军将军胡崧。但镇军之号,并不常置,且胡崧乃是秉承父职,他算作特别环境。但实在是胡崧本身也很清楚,若单论实际职位,他并不能与韩雍比拟。眼下,韩雍晋升镇北大将军,在众将前又上一层,更是明显昭彰了一个究竟:在高岳心中,韩雍武将之首的职位,稳若盘石。
“传寡人之令:晋升韩雍为镇北大将军、开府、假节;晋爵朔方郡候,都督塞北诸军事。”跟着高岳的朗声,又有一列卫卒从堂后转来,捧上郡候的金章银绶、绿绀朱冠,韩雍冲动不已,顿首再拜,恭敬领受。
“古来,韩信白起,皆是不世出的绝代名将。前汉包括九州、先秦威压六国,皆是凭此二人的擎天功绩,故而先人敬称韩白。现在,韩雍便是当世韩白,寡人正欲借他之力,摈除胡虏,荡平天下,至于推心置腹,何用多言?”
世人忙来恭贺,皆道此是喜上加喜。高岳大笑道:“卿可识高贵否?”
说着,高岳停了停,又道:“方才,乃是公家层面,只算秦公之赐;现在,却有私家交谊,另有云崧之赠。韩兄且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