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
高岳双目中精光四射,凛然梭视,对着台下厉声道:“下一场雨,尔等便这般松弛放纵,个个点头顿脚,另有人竟然自顾驰驱避雨,是谁同意了如此自作主张的行动,尔等心中,可另有半分军纪,眼中可另有一丝上官的影子吗,嗯?”
现在再是痴顽之人,也多少明白了高岳要借此表达些甚么。全场鸦雀无声,统统的目光都集合到台上来。
这一回,高岳也没有像当初在首阳县时,对新募兵丁发言时那般安闲敦睦。他举头而立,面上不见喜怒,目光炯炯炙人。
在他意欲噬人的凶厉目光和斥责声中,不要说两千降卒尽皆股栗,便是四周朝廷军卒,也皆是心中惴惴,固然了然高岳并不是直属上官,但个个没出处心中都有了些惴惴惧意。
台下一片宏亮整齐的答复声,很有气势。这些人确切都是精熟老兵,纵使处在表情严峻焦炙之下,但应对间也底子没有新丁动辄慌乱失措的行动产生。
说,不便利说,不说,又耿耿于心难以放心。高岳带着肝火,又看两眼,发明雷七指和周盘龙二人,仍然是满身甲胄披挂,头面及身上没有一丝一毫避雨的物事,皆是举头肃立,站在台侧那初来时站立的处所。高岳察看到,也不竭有晋军军官上前来,热情的要为两人披上蓑衣,但雷周二人皆是微微点头回绝,目不斜视不发一言。
固然愤激,但高岳并不好说甚么。降卒们不过是方才分拨给他,只是在情势上完成了交割,实际上两边都是陌生的很,这些人不晓得高岳的脾气和套路,不晓得高岳极其正视军纪,且身为俘囚,又非常敏感,故而高岳也不好一上来就此大发雷霆。至于在场的晋军,乃是朝廷的军队,又不是他高岳的直属部下,纵使疏松,也轮不到他来教诲怒斥。
樊胜目光锋利如梭,狠狠的扫视了几圈,嘲笑道:“陇西高都督的威名,尔等切身经历,不消我多说了吧。你们曾奉若战神的刘曜,带来五万雄师,也敌不住我朝廷栋梁高都督数千人横扫!现在分拨在高都督的麾下,倒也是尔等的荣幸,今后更要昂扬尽力,千万不成忤了主帅之意,可听到么?”
“既然陛下有旨意,要将尔等两千人,划拨给我,我自当欣然接管,不敢有违。刚才樊将军也曾说过,畴前尔等为贼作歹,当然百死不赎一罪,但既然幡然觉悟,重投朝廷度量,便算作荡子转头,既往不咎。今后今后,我也会尔等新人,与老兵一样一视同仁,只要不违犯军纪,那就毫不会有人无端刁难。”
身后为高岳举着竹伞的樊胜也不由被镇住,见雷周二人在大雨中淋浸很久,忍不住惊奇出声。高岳抬起右臂对樊胜微一摆手,继而跨出两大步,来到了雷周二人中间,三人一同鹄立在大雨当中。
校场内越来越有些乱嘈嘈。连带樊胜在内,都是一门心机避雨,很多民气知肚明,再熬得半晌,这分拨降卒的典礼,也就要结束了,从速归去热水冲刷一番,换身洁净衣裳。统统民气机不一,却没重视到高岳早已垮下脸来,开口不言面寒如冰。
高岳也任由雨水浇泼,他面沉如铁,摆布看看,大声问道:“我使你二人这般淋雨,可有不平?”
雨水从高岳冷硬的面庞上滴落而下。“此二人,曾在此前击败匈奴人的战役中,浴血奋战杀敌甚重,故而深得圣心,乃是陛下亲封的中郎将,现在职位也可谓不低。”高岳摆布踱起了步子,略指了指雷周对台下表示道,“但既然身为我的部下,在本将一声令下之时,此二人也立即遵循,毫无半分游移,任凭风吹雨打,也没有涓滴怨色。本将之以是如此,便是要用实际施动来警告尔等,甚么叫做绝对从命,甚么叫做军纪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