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室南渡后,一向天下承平,未有大乱,天师道信徒固然遍及天下,相互间确只闻大名,素未会面,此次荒岛相聚,大家面上固然假装伤感模样,暗里间,均相互走动交友朋友。
“服从。”原登飞恭敬见礼,道:“诸位教友自小便深受孔、孟之学薰陶,忠君爱国之心,但诸教友可曾想过,这个晋室、这个晋君,都给过诸位甚么?给诸位的,向来只要各种税赋、各种劳役、各种不平。”
“贞儿。”王廞身上套件浅显灰袍,赤着脚,涓滴不见昔日江南士族朱门的繁华,问道:“孙师君此次来岛后,对你如何?”
“唉。”王廞又是一声落寂的长叹:“我一个老头子,便是想与别人讲,也没人听啊。”
“传功长老说的事儿,我倒有个观点,汉朝是大一统皇朝。”建康祭酒牛联社道:“而本朝则分歧,司马皇权的政令最多在三吴之地好使,上面各大士族各自弄权,士族后辈们手无缚鸡之力,对他们这些人来讲,谁当天子都一样,只要不毁伤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就成。”
“传功和执事长老留下。”孙恩想了想,道:“卢长老和牛祭酒也留下,其他祭酒退下。”
众祭酒退了出去,大殿中一时静了下来,孙恩吸了两口长气,使表情安静,才道:“如何报仇?几位长老对本君说个至心话,此事干系到本教无数人的存亡,可非儿戏。”
“此言有理,司马元显必竟属于皇族,杀他划一谋反。”孙恩建议道:“本君想将各州郡祭酒召齐,共同商讨报仇大计。”
原登飞最后几句话,一下子说到众修内心中,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孙恩也心有所悟,只是一时未拿定主张,心想稍后必然要向郑方详细体味原登飞秘闻,看可否委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