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有礼!”一名青年男人不请自来,到高恩华桌边一哈腰,鞠了一个儒生间的大礼,男人一身灰袍洗的发白,但浆的板板正正,头顶一字巾翻垂下来,只能看到一个大鼻子尖。
“道长,道长,银子另有残剩。”上菜小二举着银子追到门口,嘀咕道:“有银子不要,又走的这般快,莫非是神仙嘛?”
“道长多多保重。”
高恩华仓促翻开看了几眼,只见书中条列清楚的写明晋朝数条亡国之征,上到天相非常,君上无威,中到朝臣反面,士族林立,下至流民无依,颠沛流浪,写的有根有据,象模象样。
晋室士族后辈都有专门的奴婢浆洗衣衫,穿起来显得板正,但也有人不喜好穿,比如桓温就不喜浆洗后的衣衫,嫌割拉皮肤和不透气,眼下气候炙热,大部分士族后辈都穿丝绸长衫,章家敦却穿的一本端庄,鹰勾鼻子上捂的满是汗。
“大晋朝没崩溃,你这穷鬼却早已吃不上饭,还想蒙老子的碎银、、”牛大勇追出酒楼外,见章家敦早已跑远,扬手筹办将书籍扔出去,想了想又收回来,道:“这书擦屁股必然不错,还是有点用处的。”
“噔、噔、、”一阵楼梯响,醉江楼上菜小二从二楼高低来,径直奔到高恩华桌前,嚷道:“姓章的又来卖嘴,想蒙吃蒙喝嘛?”
“你表哥?”
章家敦踱了过来,忽隧道:“方才道长是鄙人远房表哥,这锭剩银该当交给鄙人措置。”
“写这书,不怕京兆府抓你?”
“道长此言当真?”
“卫道友此言有理。”面对卫子怡期盼的心声,高恩华心中一暖,道:“贫道记着了,卫女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哦。”酒楼上菜小二见高恩华出言保护,鄙夷的看了章家敦一脸,拎着托盘去了。
“道长真是救苦救难的真人,买小生一本书如何?”章家敦伸手从衣衫中摸出一本书来,递到高恩华面前,又奥秘说道:“小生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可惜这大晋朝太暗中,才藏匿了小生这颗绝代明珠。”
“对,对,鄙人表哥便叫牛大勇。”章家敦心想高恩华仙风道骨,却起了个牛大勇的俗名,赶紧顺着小二的口气挽救,伸手去讨要剩银。
再长的路,一步步也能走完,青城山脚到了!
高恩华出了醉江酒楼,沿着秦淮河边一起疾奔,不自发的便到了济世堂旧地,站在远处一看,只见济世堂已变成一茶叶铺子,墙垣还是,物是人非,想起昔日司马雪曾站在堂前绕来蹦去,不由心头一酸,转头疾步出城。
书不厚,书皮上工工致整写着几个字,《大晋朝崩溃论》。
半月后,建康城醉江楼中。
高恩华萍踪东临沧海、南至岭南,、西出阳关、北达塞外,一一看望,但是非论是乡间坞堡,异国都城,都向来没有发明阴阳殿的影子,仿佛它仅仅只是一个传说。
高恩华暗自用灵识一探,感受面前章家敦无涓滴灵力,只是一介浅显墨客,再想起阴殿主的无上道法,不由悠悠一笑。
“你表哥姓字名谁?”
高恩华淡淡一笑,伸手表示让坐。
朝阳初升,朝霞满天。
“小内行无缚鸡之力,又是建康城中的庶族人家后辈。”章家敦打了个饱嗝,端起肥鹅汤喝了一口,道:“京兆府的捕快每天到处抓流民充丁从戎,没空理睬小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