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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很好。蓝天白云,绿树鲜花。草地上,散落着暗香的松果和朝气勃勃的蘑菇。松鼠在树上蹦跳,野鹿在草丛中嬉闹。树叶抚摩着扫墓人的脸颊,鲜花触弄着人们的裤脚。如果没有着东一堆西一簇的墓碑,人们会感觉此地无疑是一处清幽的植物园。
依若清和暗娼韩月容一样,望着父亲的宅兆,她内心如同千刀万剐,多少年了,这类痛还是伴跟着他。父亲的死,母亲悲切的哭喊,存在她每一寸肌肤中,没一个细胞中,每日提示着她。
她又堕入了梦境。
“爸――”
爸爸走到崖边,俄然停止了行动。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跟随的若清。梦里看不清他的神采,恍惚的身躯,只是让若清很焦急。
依邵阳实在无法,只得放下女儿。
谁曾从充盈跌落到窘蹙,从崇高跌落到式微,那他对于民气险恶,世态炎凉的感受,大抵就会明白此时依若清痛苦的深切罢?对父亲的思念,对过往的仇恨,终究将她包抄。像是一团瘴气,他们尽力的固结团集,然后像夏天的急雨似的,尽力扑在她这薄弱的小身躯上。它碰撞,幻灭,弥散,扩大,又缩小,终究满盈在空间,天日无光……
孤坟的前面有一座非常豪华的宅兆。坟头中间铺着金纸,放着鲜花与花圈。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建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宅兆安插得像仆人的私家小天井,就连空中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清干净。
金秋的阳光温馨温馨,侗乡的秋风温暖轻柔,蓝天白云超脱婉转。
时下气候已经是隆冬,轻风掺杂着一丝炎热。墓旁的小树叶跟着躁动,一晃一晃,笨拙的行动,仿佛想逗笑甜睡在墓中的故交。
“爸爸没哭,你看,风很大,爸爸的砂眼又犯了,没事!我们解缆吧!”
“爸爸那边都不痛,有若清这么听话的女儿,爸爸如何会抱病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泪水顺着鼻翼滑了下来。他晓得他在棍骗女儿,他抱病了,他的工厂也抱病了。并且已经病入膏肓,找不到挽救的药了。他将脸转向另一边,抬开端,让眼泪往回走。
是的,豪华的宅兆也唤醒了依若清的影象,像一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莲花。
依邵阳还来不及亲一口宝贝,就已经把她举过了肩膀。日夜的劳累,早已让他不在年青气盛。腰早已接受不住宝贝女儿的重量。像是一部老机器,没了机油,在嘎嘎嘎作响。疼痛感像一阵电流,敏捷传遍他满身。他的脸较着的惨白了,眉头因疼痛也不得不皱起来。
“爸,你一小我鄙人面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