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回哪儿,天然是回越府。”
此时正值浓浓春意,兰台内的杏树都从墙角探出了枝头,暴露几抹亮眼的绿意,给清冷的兰台平增了些许勃勃朝气。
屈隐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以后一声不吭,兰台令怪癖的性子他早有耳闻,传言越顷连越老太君的话都敢违逆,却唯独对怀熙帝的话唯命是从。
那车窗的车帘便被翻开一角,暴露一张玉雪敬爱的小脸来:“李伯,是我。”
然后感觉这个动静越顷大抵已经从皇宫里晓得了,又弥补道:“但又有人说恩威将军已怀有身孕,此次回京,边塞那边的任职恐怕要有一些变动。晓得此事的都在测度谁是恩威将军的枕边人,下官获得切当动静,那人是军中一名不起眼的文官,叫莫珩,没家世没背景,也不知宿世修了几辈子的福分,竟得了恩威将军的喜爱……”
约莫是早已得了动静,靖忠侯府门前站了两长排的仆人,个个撑着油纸伞列队恭迎朔雪。
大夏的皇城呈长方形,位于宫城以南,城内有东西向街道七条,南北向五条,门路之间漫衍着中心官署和太庙、社稷等祭奠修建。而兰台则位于皇城西南最旮旯的一个角落,因着内里的官吏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若无需求,大师都不肯往这里来,又因兰台紧挨着大理寺,以是用门可罗雀来描述兰台的受欢迎程度亦不为过。
仅仅两年,他就从阿谁温润如玉气质华贵的凤君变成了满脸沧桑、两鬓斑白的浅显人,朔雪已经没法从他的眼底看到任何神采。
越顷已喝了三杯菊花茶沉着了下来,不等杨御史问,他自顾说道:“老杨,你早看出来了吧。”
如果杨御史有幸看到越顷那几欲喷火的眼神,或许能测度一二。
蹬着车櫈下了马车,越顷对那车夫道:“老李,本日不消等我了,我另有些事情要措置,就不出门了。”
越顷曾戏言这殿院就跟大理寺的天牢没甚么别离,严周到密地,收支都要被搜身一番,要不是查案需求,他等闲不进入殿院。
朔雪当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担负宰相,是以将宰相之位一份为二,设了左丞相和右丞相,为的就是相互制衡,防着宰相以机谋私。
杨御史送屈隐去包扎上药后又返来找越顷。
冷静打量一眼越顷,屈隐很快否定那些传言,越顷的仪表当然俊朗不凡,很有几分世家后辈的矜持高慢,除此以外,也无甚特别之处了,又如何能入得了怀熙帝的眼。
朔雪和灵珰掩嘴而笑,王瑶瑶有些不美意义,她刚才仿佛还咬了祝戎一下,那也算是两厢扯平了吧,心中遂不再纠结此事。
“……瞻儿都是被王家扳连了,不然何至于被先帝萧瑟,连带着陛下一块儿遭罪。陛下有所不知,您的父君对先帝的思慕绝非其他侧君公子能比,谁曾想到造化弄人,偏生要拆散这一对良伴。老身此番请陛下前来,不是让陛下来看望老身的。”靖忠侯用那双衰老枯瘦的手握住朔雪的,“陛下,去看看您的父君罢,他这两年已经够苦了,如果连您也对他不闻不问,老身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