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医冷哼了一声,再未逗留,独自拜别。
她不动声色地收了,直到帘子放下,才缓缓翻开那锦盒。
王嬷嬷现在也是心惊胆战,她本觉得安排得万无一失,未曾想竟是这般成果。
“这回可真真把人惊着了,现在看你安然无恙,真是万幸。”老夫人感慨。
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正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但眼底又深藏着一丝担忧。
陈氏不敢去追,呆立在原地,垂泪不止。
过了一阵,又像是到了冰天雪地的西厥,她身负重伤,被敌军追杀。马蹄声越来越近,她被迫跳进冰湖,冰冷入骨,冷得满身颤栗,却只能咬紧牙关,搏命忍住……
琴无忌也没想到沈清欢竟这般断交,愣了愣,向元湛拱手一揖:“多谢王爷谅解,但婚姻大事自当慎重,还需从长计议。”
杜姨娘帕子一甩,转成分开。
杜姨娘也忙忙接话:“可不是,大师都急得一宿没睡,就怕有个好歹。”说着还冒充拿着绢帕拭了拭眼角。
杜姨娘看着他们走了,给王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暗处。
沈清欢陪着老夫人用膳说话,分开时已是傍晚,老夫人本要留她用晚膳,但她此时却感觉四肢百骸都有种说不出的痛意,怕本身支撑不住失态,只得借口还要去见父亲,先行告别。
元湛竟称她为“玥儿”,此中密切,令人遐想。
内里装的,恰是她用来杀匪首的那枚金簪。
恍忽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座阴暗的地宫,烧得火红的烙铁,在她身上落下,一处,又一处,痛得想叫唤,却又似被人卡住了脖子,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陈氏走了出去。一见沈清欢醒来,她欣喜地想奔到床边,却又生生刹住脚步,对老者施礼,语带哽咽:“多谢父亲救了玥儿。”
这是谁?沈清欢迷惑,想坐起家,却被老者喝住:“已折腾成如许,还要逞能?”
……
沈清欢一笑:“多谢姨娘体贴,倒是碰到了些险情,但终究是化险为夷了。”她又转向老夫人,语带撒娇:“定是祖母您常日虔诚拜佛,才使孙女能得佛祖庇佑,安然返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一股清流缓缓进入她体中,所到之处,痛苦一点点消解。
“你体内有一股来源不明的怪力,与你本身的体质相冲,此次昏倒,便是因为你动用那怪力而至,若此后再冒然滥用,轻者受伤,重者毙命。”老者的话,让沈清欢如遭重击。
“但愿如此。”杜姨娘指着她的脸,神采阴狠:“记着,这事跟我没半点干系,可别胡乱牵涉。”
沈清欢刚上马车,有个家仆仓促赶来,说王爷有礼相赠。
她终究渐渐平复下来,展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