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很想翻白眼。
在场诸人，顿时神情各别。
她的眼底，一片平和：“本宫看他对你非常钟情，是以本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情意。”
沈清欢就此住了下来，连续几天，德妃都没再召见过她。
这话里的意义，是她不承诺便不让出宫么？沈清欢一哂，恭送德妃拜别。
刚进门不久，德妃便从内殿出来相迎，虽已年过四十，她却保养得极好，看起来还是韶华正盛。
为她安排的住处是内苑西北角的一间配房，安插得甚是高雅，但正巧被树木遮挡了阳光，屋内暗淡阴冷。叫人既不能怨仆人怠慢，偏又感觉深受萧瑟，其间企图，倒是绝妙。
那么，究竟是指德妃娘娘并非元佑生母，还是指……面前的这小我，并非真正的德妃。
“玥儿你真体贴我。”元湛笑眯眯地靠近她。在桌劈面的人看来，他们这便是甜美私语。
他就是用心越描越黑！沈清欢不着陈迹地瞪了他一眼，不料又被他逮住：“看，玥儿又生本王的气了，母妃您可得帮我说讨情。”
不好当众拂他的脸面，沈清欢只好应允，两人一起拜别。
此言一出，连德妃身边的宫女都倒吸一口冷气。
临出门时，德妃却叫回了元佑，只淡淡说了一句话：“本宫问过了，她只做正妻，不为侧室。”
“玥儿来本王这边坐。”元湛俄然开口，密切地拍着身边的椅子。
这日午后，她还是去了亭子，靠在廊柱上看书。阳光太暖，未几时便困意袭来，她便干脆将书盖在脸上睡觉。
沈清欢醒来时，见书在中间的桌上，她只觉得是本身睡着后失手掉落，由宫女捡起放上去的，并未多在乎。
揉着酸痛的脖颈，她渐渐往回走，一名宫女仓促前来，说德妃请她去用膳。
“娘娘过奖。”沈清欢低眉敛目，瞥见德妃裙裾边暴露的素色绣鞋上，绣着一朵非常瑰丽的花。
她烦不堪烦，却又不能发作，眼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终究忍不住低声道：“好了，吃你本身的吧。”
她细细打量沈清欢，笑道：“早听闻琴家蜜斯秀外慧中，现在一看，的确所言非虚。”
沈清欢缓缓跪下：“还请娘娘恕罪，琴玥虽为商户之女，但此生只做正妻，不肯为侧室。”
“佑儿前日过来，跟本宫提及你。”德妃的话，让沈清欢刹时收敛心神，微微抬起眼，恰好和她视野相对。
元佑的神采更加丢脸，沈若芷眼中却划过嘲笑，殷勤地为他斟酒，彰显伉俪恩爱。
德妃所住的成熙宫，一进门就透着股凉意，另有种幽幽冷香，分外好闻。
德妃虽贵为妃子，但究其名分，也是侧室，沈清欢此言过分冲犯。
德妃始终神采安静，似未看清这局中奥妙。
沈清欢施礼，德妃暖和地扶起她，又命赐座。
不知何时，书被人悄悄拿开，她在睡梦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微微嘟起的唇鲜艳欲滴。
这倒奇了。沈清欢笑笑，随她畴昔。
元佑明显也一时找不到应对之法，干笑了一声：“七弟和玥儿倒是熟络。”
元佑眼神一震……
沈清欢宿世，与德妃来往并未几，她长年交战边关，即便回京，也只是在宫宴上仓促见过几面，并无多少私交。只听人说这位娘娘性子温馨，待人宽和，故深得皇上爱好，眷宠多年。
沈若芷此时，亦推说身材不适，拉着元佑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