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晨,陈氏派人来叫沈清欢去前院用膳。
昨夜天太黑,她虽未看清那人的面庞,但他身上的衣料动手粗糙,该当只是个劣等杂役。而他被她拉得落水时,是面朝下跌入波折丛中的,必定受了伤。
“傻孩子,你忘了你外祖父曾是太医么?”陈氏给她盛了一碗党参鸡汤:“昨日刚落了水,多喝些汤驱驱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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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蜜斯,二蜜斯您不能……”白露焦心的声音在内里响起,随即,房门被重重搡开。
沈清欢气定神闲地坐下,抿了口茶:“论出身,我为嫡你为庶。论年纪,我为长你为幼。论品德举止么,单凭你如许不讲端方,擅闯乱闹,便显而易见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你有哪一样,值得祖母带你去赴宴?”
午膳上来,沈清欢并未动筷,而是灵巧地半跪在老夫人身边,为她布菜。
沈清欢闻言,骤地握紧了玉箸,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白。
“你——”琴娆夙来霸道惯了,哪受过这等气,冲上来就想打沈清欢。
白露的眼圈红了,握紧她的手:“蜜斯这是说的那里话,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今后只如果为了蜜斯,奴婢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心甘甘心。”说完便仓促进下,找人去查昨晚的事。
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沈清欢心中漾起暖和,却又感觉酸楚。人间母女,便应是如此吧,可她的亲生母亲,却从一开端便舍弃了她,乃至连久别相逢的泪水,都不过是引她入局的钓饵,没有半分至心。
她沉吟了一下:“过几日便是元宵,太子府要设赏灯宴,你便随祖母一起,去见见你若芷表姐,也顺道长些见地。”
“都是大女人了,还不晓得焦急。”陈氏嗔道,伤感地轻抚她的头发:“只盼你得遇夫君,别像娘如许。”
沈清欢忍俊不由:“娘,您也想得太远了。”
沈清欢的唇边逸出一丝不易发觉的嘲笑:“祖母说得是。”
琴娆只感觉不寒而栗,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半点声音。
“多谢祖母。”沈清欢笑容甜美,瞳人深处却似燃起幽火……
这赏灯宴,怕不是那么好去的。沈清欢笑了笑,叮咛道:“这几日多留意园中杂役,看谁脸上有划伤。”
“好久不见表姐了,还真有些想她呢。”沈清欢将鱼片放入老夫人碗中,似随口说道。
沈清欢沉默不语。
琴老夫人却只觉她聪明知心,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这般可儿疼,长得又好,今后定能像你若芷表姐一样,嫁个好人家。”
沈清欢低头喝汤之际,陈氏欲言又止,很久,还是轻声开口:“玥儿,虽说你现在已不比畴前,但还是不宜张扬,以免获咎了别人,今后不好过。”
沈清欢正在换衣裳,闻声动静并未转头,还是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这才缓缓回身。
酒糟鸭掌,珍珠鱼片,清炒蕨菜……她挑的都是老夫人平素爱吃的,一旁的大丫环绛雪奇道:“大蜜斯畴前甚少和老夫人一起用膳,怎如此熟知老夫人的口味?”
沈清欢悄悄放下碗,抬起眼来看陈氏:“在这座宅子里,不是不争就能安安稳稳活下去。比方昨晚,我实在并非出错落水,而是有人想让我淹死。”
老夫人尝了一口,连藐小的鱼刺都被剔得干清干净,可见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