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做的，实在太多。沈清欢怔怔地望着他。
雄师浩浩大荡行进，沈清欢悄悄目送他们远去，微微一叹。
“既是舍不得，又何必要走？”皇上开口道。元湛收敛心神，笑了笑：“儿臣亦有儿臣的路要走。”
皇上点头，拍拍他的肩：“湛儿，你必然要返来，父皇的身边，已只要你了。”
沈若芷惨淡一笑：“只怪我命不好，熬了这很多年，终究能光亮正大与你在一起，却恰好无缘与你长相厮守。
赫连启目睹着局面难堪，早已不耐烦：“该走了。”
“小丫头，滚出去避雨。”
元佑的眼神里，却仍有多少防备：“伉俪之间，何必如此见外，你且归去好好安息，养足了精力明日好出发。”
沈若芷却明显对此毫无顾虑，她本日格外神清气爽，走到阵中心，振臂一呼：“雄师听令，此番前去，誓死杀敌，保家卫国。”
“别太打动。”卿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小丫头，保重。”
这便是卿离，看似冷酷毒舌，实在让人打从心底里暖和的卿离。
但转念间，他又将这个动机反对。不成能，人死怎会复活，或许是其他知情者。
元佑终究还是心软了些，扶了扶她的肩膀：“若芷切莫这般伤怀，等打完了仗，我们天然会相逢。”
“也罢。”卿离一叹：“我已将风阑馆交给别人接办，明日便跟随雄师赴边关。”
“她等朕，也等了二十年了。”皇上感喟：“定是盼朕早早下去，好还她这一世之恨。朕也老了，如果你的腿……朕便将这江山交给你，也就能放心走了。”
元佑想起另一件事，那日在德妃房顶，嘲笑他的女人究竟是谁，他至今仍未查出来。可她当时提到了一个名字，媚无央，这让贰心惊胆战。此人必然晓得当年那段隐蔽旧事。
内侍前脚刚走，沈若芷后脚就进了门。一袭水蓝裙衫，发上也不过装点了几颗细碎东珠，她看起来柔婉可儿。
他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快步拜别，无人瞥见他眼中的欣然。
“小丫头，还不快点烧火烧饭。”
雄师集结，沈若芷率众将阅兵，威风凛冽。
一声“小丫头”，仿佛带她回到了青玦山。当时候，他老是如许叫她。
“阿佑，你竟是连这最后一次机遇也不肯给我么？”沈若芷眼中，盈盈滴下泪来：“你我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分，现在已到了这最后时候，何必还要做仇敌？”
元湛沉默。
遐想起本日皇上和元湛的对话，他有个奇特的设法：该不会……是元湛的母亲？
“若芷与殿下即将一别天涯，将来是否还能再见都不成知，是以若芷特地前来，只愿在这最后一晚，与殿下能放下芥蒂，一叙衷肠。”沈若芷神情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