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儿扁着嘴要哭，她和顺拍哄：“别怕，没事了。”
琴无忌也站起来：“为父也正筹算去冬园，一道走吧。”
琴无忌点头。
氛围轻松很多，沈清欢晓得琴无忌嗜茶，便聊起龙井的炮制之法。
老夫人听得此话，顿时不悦：“便是你这个做娘舅的，常日里多补助些，又有甚么要紧？”
琴家家主琴无忌，她宿世的娘舅，倒真算得上是位人物。除了运营钱庄，他另有另一重隐蔽的买卖，盐商。
祯儿却身子一扭，咯咯地笑：“不，我要姐姐抱。”
沈清欢疾步上前，接住了他。
他抬开端，望向沈清欢，她亦淡然回望。
但本日所见的她，仪态端方，目中一片清灵之气，与曾经的琴玥判若两人。
元佑也爱茶，她为了购得绝品龙井，驰驱千里，几天几夜守在茶庄，亲眼看人采摘炮制，又怎会不懂其法？
沈清欢淡笑道：“不过是常日里无事，看了些闲书罢了。”
琴无忌此时，目光也落在这个久未见面的大女儿身上。
到了冬园，屋里的小银炉上，正在煮梅花茶，暗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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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姨娘正依在琴无忌身边说话，瞥见沈清欢出去，眼神一沉，笑着向祯儿伸脱手：“过来娘抱。”
老夫人怔住，半晌，感喟一声：“你说得也是，谁不肯夫君安康？”
陈氏忙让丫环去盛，沈清欢叮咛：“装在瓷盅里，我给父亲送去。”
这也是元佑死力拉拢琴家的启事，他盼望着本身也能用上这颗妙棋。
“琴家的银子，一分一毫都是辛苦所得，一张嘴便是十万两，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琴无忌并未让步。
她的笑容似有安宁民气的力量，祯儿不再哭，搂住她的脖子，软软糯糯地叫“姐姐”。
一番话说得老夫人愣住，琴无忌凝睇着沈清欢，目中有沉思之色。
本来沈若芷想向琴家暂借白银十万两，为扩建府邸之用。
平心而论，他已有多年未曾存眷过她们母女，陈氏拘束，琴玥痴傻，天然不得他喜好。
沈清欢在心中一叹，问道：“娘，鸡汤熬好了么？”
“且看这茶盏，水太满则溢出烫手，如果空出一些，反而成心犹未尽之感，可多留些念想。”沈清欢微微一笑：“银钱之事，亦如是。给得太等闲，只会让对方重生贪念，倒不如把控着些，反叫人念着琴府的用处，不时候刻不敢怠慢。”
“白露，还不快归去奉告夫人。”沈清欢笑道。白露欢乐地承诺，辞职而去。
琴无忌闻言，面色微沉。
沈清欢低下头，再抬起时，眼中已有泪光：“祖母，玥儿不敢攀高门，只愿将来……”她似难以开口：“能嫁给一个安康之人，平安然安地过完半生。”
琴无忌略略点了下头，并未多做回应。
她顿住，眼底划过冰寒的光：“再说，若太子今后，登不了基呢？”
大魏朝临海，产盐颇丰，西厥和东晋却非常匮乏，必须高价从别国买进。但发卖私盐虽有暴利，倒是杀头重罪，不过琴无忌当真无忌，因为他有张护身符——皇上。贩盐取利的九成，皇上实在都暗里纳取，以备特别之需。也是以，琴家的钱庄买卖深受皇恩庇护，近乎把持。
她点头：“表姐让我去看灯，我便先走了。”
那她就恰好要让他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