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拗不过她们,只得去换衣裳。
“瞧瞧你这张嘴。”陈氏玉面含春,嗔道:“白露,快给你家蜜斯漂标致亮的打扮,她不去也得去。”
待用完午膳出来,沈清欢正欲告别,琴无忌却叫住了她:“若无他事,便一道去夏园,为父给你讲讲家中买卖。”
进了庙里,大师都去求姻缘签,沈清欢远远站着,无甚兴趣。直到火伴催促,她才只好应景抽了一支。
仲春初二,花朝节。
在这沈宅里,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明天的位置,未曾想竟在一个小丫头面前,等闲败下阵来。
“不必怕获咎了谁。今后提及来,琴家也只是以大魏朝历代国主为尊,忠心办事罢了,挑不出大错儿来,倒显得刚正可托。”沈清欢淡笑着坐下,细细品茶,再不言语。
他本日,当真是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这亦让他起了更长远的心机:琴家家大业大,不免遭人觊觎,他又长年驰驱在外,的确需求个帮手。但老夫人耳根子软,陈氏脆弱,杜姨娘亦无大聪明,都是经不起事的。现在看这大女儿,如此进退有度,深谋远虑,倒是个可贵的好人选。
曾经,她也如她们普通,对姻缘有过夸姣神驰,但人生太残暴,或许你最神驰的,便是伤你最深的。
她平生第一次,感到惊骇,没法节制的惊骇。
一大早,白露兴冲冲地进房,叫沈清欢去拜花神。
白露不由腹诽,自家蜜斯年纪悄悄,却一副老衲入定之态。那么好的姻缘签都无所谓,眼下瞥见别人成双成对,也没半点震惊,这今后可如何办?
琴无忌接话:“玥儿说得也不无事理,世事情幻无端,不到灰尘落定那一日,慎下断言。”
这恰是周侍郎家的蜜斯,周璇珠。
正想着,她俄然瞥见一道黑影从山石上掠下,直扑向沈清欢。
她愤怒至极,扬起马鞭就要往沈清欢身上打去。
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
俄然,身后传来马蹄声,人们纷繁遁藏,场面乱作一团。
其别人还在群情,沈清欢干脆去山中赏花,避开骚动。
此言一出,连琴无忌都是一愣,老夫人更是骇道:“这话可由不得你胡说,现在皇子就剩下他和宁王二人,宁王又是那般风景,除了他还能有谁即位?”
马车行至花神庙外的岔道,便不得不断下来,人太多,只能步行出来。
鹅黄的衫子,嫩绿的襦裙,发上缀着一枝镂空胡蝶簪,衬得她肌肤如玉,轻灵脱俗。
当夜,琴无忌例外过夜秋园。
老夫人对琴无忌笑道:“瞧瞧我们家这个懂事的孩子,畴前我只当若芷丫头已是女中俊彦,方才听玥儿一席话,这等眼界智谋,倒更胜若芷几分。”
她不甘心。
白露脆生生地承诺,把沈清欢从榻上拉下来。
此时,周璇珠也瞥见了她,猛地勒住缰绳,用长鞭指向她:“你就是阿谁敢在赏灯宴上讽刺我的琴玥?”
四周响起一片拥戴声,抱怨周璇珠此举不顾别人安危。
至于男人,至于姻缘,她不想要,也不屑要。
“周蜜斯言重了。”沈清欢笑了笑:“在如此热烈之地,你仍策马而行,可不是文武双全?”
出了门,只见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一色的娇俏少女。沈清欢放下帘子,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