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躺下，不知从那边竟传来一串降落的诵经声。
瓮中爬着十余只毒虫，看着它们，男人眸中精光四射，仿佛瞥见了无数金银珠宝。
骂完，也不等掌柜，兀自和衣躺下。
不过转眼，男人的脑髓便被吸食洁净。他的脸像一个被掏空芯子的西瓜皮，深深凸起下去。跟着最后一丝刺溜声的结束，那根吸管也消逝了。屋子里再次规复了安好……
极有耐烦地敲了拍门，掌柜笑道：“客长？您的茶来了……”
待他走后，屋内的男人才爬上榻盘腿坐下，谨慎翼翼地从怀里捧出个瓷瓮，一只眼贴着上面的小眼儿看出来。
不由拍着胸脯道：“哪个脑筋不普通的客长在这儿胡唱？这那里是诵经，的确是招神弄鬼？没得把人活活吓死！”
付点酬谢。” “那可不是一点酬谢！”肖慕叹道：“那本《西厢记》让你整整熬了三个早晨，眼睛都要熬抠了。且，那折子戏构思奇妙感天动地，乃是一本不朽的传世之作。阿文他们得你互助，当真是射中碰到朱紫了
少顷，他从袖袋中取出两粒药丸，碾碎，洒入瓮中。
“你还笑！”沈墨白目光冷扫过来，不悦道：“胆敢对你存着那样肮脏的心机，为夫该杀了他才是！”
“我说我要雄黄！”
男人忙将瓷瓮捧在怀里，将鼻子凑上前迷恋地吸食起来。
掌柜好轻易找来几钱雄黄，不敢怠慢，用油纸包了便直上二楼。
“雄黄！”男人的声音，降落而阴沉，却带着模糊的稚气。
想到梁王的交代，掌柜不敢怠慢，干脆亲身服侍。
“对！”肖慕咬牙道：“便是不杀他，也该废了他，让他今后再不能行人道！”
……
但是，跟着诵经声的逐步清楚，屋子里竟呈现了诡异又可骇的一幕。
！”
腹诽了两句，掌柜点头下楼去了。
掌柜骇了一跳，下认识地避开门缝里的这只眼睛，奉承道：“客……”
掌柜本来要让护院撵他出去，哪想，这客人身形一闪，幕篱下却暴露一块梁王府的腰牌来。
榻上的男人仍一动不动地躺着，但是，他的脑袋上却多出来一个大洞，仿佛俄然插了一根粗大透明的吸管，和着血的脑髓正一点点顺着吸管往上涌，而吸管的另一头甚么都没有。
呵呵！纪青灵笑着点头。
“好，都交给你！”伸出小狼爪在他的俊脸上摸一把，纪青灵斜睨着沈墨白笑道：“现在小爷我肚子饿了，只色你填不饱肚子，你便慷慨解囊，让我等大快朵颐去吧！”
“另有下回？”沈墨白眉心一跳，从速揽住他的小女人：“这等事无需青儿脱手，为夫来做便是了。今后青儿甚么都无需做，为夫都能够替你代庖！”
本日来的这位客人不晓得甚么来头，身形不过五尺半，却好大的架子。进门时，一顶玄色幕篱重新遮到脚，不但看不清面貌长相，便连男女都辩白不出。且进门后不说话不打号召，抬脚就往楼上走。
轻叹一声，纪青灵忽又笑道：“不过当真狗改不了吃屎，提及来沈明轩也算体味我，竟猜出我定会去各药铺采购药材，竟然想出那等守株待兔的体例来等我。”
“滚！”
他很对劲地将瓷瓮收回怀里，环顾一眼屋子，骂道：“取个雄黄也这么久，当真该将你也变成猴子！”
念叨完再竖起耳朵听，却再不闻那诵经声，掌柜又有些好笑：“莫不是被那蛇精客长吓破了胆？竟呈现幻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