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站在廊下目光四扫,不由冷冷一哼。
王氏神采一变,顺手一掌便拍在了一旁的束腰小几上,手腕上的羊脂玉镯收回一声脆响,竟是回声而断。
春柳赶快拿出帕子包扎王氏的手腕,玉镯断了给刮出了条小口儿。
萧怀素乖乖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藏在锦被下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中各种滋味杂陈。
王氏接过了杜老夫人手中的药碗,顺势坐到了床沿边上,对着萧怀素笑了笑,“怀素今儿个吃药真乖,转头喝了药我让夏荷拿了蜜饯来,吃一颗嘴里就不苦了。”
长兴侯府正中路的院子住着现在的长兴侯萧逸涛,自从几年前老侯爷归天,他作为嫡宗子便顺理成章地承了爵位,萧老夫人也从主院搬到了西边的院子,给他们伉俪挪了地儿。
“夫人,细心您的手……”
杜老夫人却没觉出味来,到底精力有些不济,又叮嘱了萧怀素两句,这才到东次间里歇下了。
这几天萧怀素脑袋有些晕晕的,可她并不胡涂,除了外祖母与大舅母常常陪在她摆布外,她的祖母萧老夫人与大伯母萧夫人只呈现过那么一次。
“婆母,我来喂吧,您去歇会儿!”
“啪!”
至于父亲萧逸海,她是压根就没打过照面。
人生无常,不管内心如何狠恶的震惊,她也终究渐渐地接管了这个实际。
杜老夫人也回过甚来,只是本来光鲜的容颜已遍及蕉萃,微微点头,嗓音嘶哑,“你返来了!”
王氏捏紧了手中的绢帕,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激,婆婆眼睛都哭肿了,却还要强撑着精力照顾怀素,眼下事情没弄个水落石出之前她还不能说。
萧怀素不由有些担忧,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如果杜家人走了,她在萧家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夫人!”
春柳见了礼后,王氏招了她到跟前来,夏荷则退了几步守在了帘外,留意着外间的动静。
萧怀素乖乖地咽下口中浓苦的药汁,眼角风瞄到来人,巴掌大的小脸燃起一抹光彩,悄悄地唤了声,“大舅母!”
“亲家夫人筹划着表里事件,忙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事,你多帮衬一二就是。”杜老夫人倒是宽怀漂亮,晓得为别人考虑,“高邑县主是客,又是伯姝的好姐妹,现在还要亲家老夫人帮着照顾,我内心实在有些惭愧,赶明儿得空了你陪我去亲家老夫人房里逛逛,我们该好好感谢县主才是。”
夏荷扶了王氏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取了两个弹墨引枕垫在她身后,由着她在榻上闭目小憩。
萧家人是备了配房待客,但杜老夫人放心不下本身的小外孙女,俩人这才就近安息,轮番着照顾萧怀素。
她嗓音稚嫩,说不出的温软,实在是让人软到了内心去。
如何眼睛一睁一闭,全部天下就变了个样呢?
按理说她应当正在飞往伦敦的波音客机上,飞机不过只是赶上了点气流,大师都觉得能够安然地着陆,没想到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变成了个三岁小女娃。
提到高邑县主,王氏不觉抿紧了唇角,杜老夫人自说自话没有留意到,可萧怀素却看得清楚,只听王氏应道:“是该好好谢县主,伯姝病了那么久,传闻都是她在一旁照顾着。”竟是模糊透出几分调侃。
萧怀素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药,一边细细留意听着王氏与杜老夫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