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应当正在飞往伦敦的波音客机上,飞机不过只是赶上了点气流,大师都觉得能够安然地着陆,没想到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变成了个三岁小女娃。
王氏捏紧了手中的绢帕,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激,婆婆眼睛都哭肿了,却还要强撑着精力照顾怀素,眼下事情没弄个水落石出之前她还不能说。
王氏站在廊下目光四扫,不由冷冷一哼。
传闻她的母亲杜伯姝因病过世,而她在守灵时不谨慎淋了雨染了风寒乃至卧病在床,断断续续拖了好些光阴,面前的杜老夫人是她的外祖母,王氏则是大舅母,都是她的亲人。
春柳惊叫着捂了唇,连夏荷都撩了帘子一探究竟。
“夫人,”春柳咬紧着牙,本来白净的面庞涨得通红,“姑太太去得实在冤枉,那高邑县主只怕……只怕腹中已有了姑爷的骨肉!”
人生无常,不管内心如何狠恶的震惊,她也终究渐渐地接管了这个实际。
过了一会儿,模糊听到夏荷出去回话,说是春柳有事禀报,萧怀素更是谨慎翼翼地竖起了耳朵。
王氏接过了杜老夫人手中的药碗,顺势坐到了床沿边上,对着萧怀素笑了笑,“怀素今儿个吃药真乖,转头喝了药我让夏荷拿了蜜饯来,吃一颗嘴里就不苦了。”
王氏神采一变,顺手一掌便拍在了一旁的束腰小几上,手腕上的羊脂玉镯收回一声脆响,竟是回声而断。
杜伯姝不过才归天了二十几天,杜老太爷父子几个要摒挡完朝中的事件方才气赶得过来,她与婆婆便先到了萧家。
如果她们没到,只怕高邑县主现在还住在东院呢!
萧怀素不由有些担忧,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如果杜家人走了,她在萧家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别的另有个莫明其妙住在萧家的高邑县主,会时不时地跑来对她献殷勤。
春柳见了礼后,王氏招了她到跟前来,夏荷则退了几步守在了帘外,留意着外间的动静。
二房是庶出,成了亲便搬了出去过本身的小日子。
王氏脚下踩着小靴,一起带着夏荷悄无声气地来到了东院,暮秋的夜凉得早,东院里早已经歇了灯火,看起来清冷一片,唯有萧怀素住着的小跨院里模糊透出一点橙色的微光。
“婆母,我来喂吧,您去歇会儿!”
杜老夫人也回过甚来,只是本来光鲜的容颜已遍及蕉萃,微微点头,嗓音嘶哑,“你返来了!”
对于过世的杜伯姝,她没有那么深切的哀思,不过三岁的小娃儿懂甚么,大人们也不会在乎太多,再说她又在病中,便更没有人对她多加苛求了。
“睡一会儿,大舅母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都不走。”
“夫人,细心您的手……”
这几天萧怀素脑袋有些晕晕的,可她并不胡涂,除了外祖母与大舅母常常陪在她摆布外,她的祖母萧老夫人与大伯母萧夫人只呈现过那么一次。
“但是探听到了些甚么?”
提到高邑县主,王氏不觉抿紧了唇角,杜老夫人自说自话没有留意到,可萧怀素却看得清楚,只听王氏应道:“是该好好谢县主,伯姝病了那么久,传闻都是她在一旁照顾着。”竟是模糊透出几分调侃。
但萧怀素的心智毕竟不是孩子,谁对她至心实意,谁对她虚情冒充她还分得清,这个高邑县主一靠近她就本能地有些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