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婆发间异化的一缕斑白,眸中闪过一丝肉痛,缓缓沉吟道:“怀素那么小,我也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萧家,”说到这里已是冷冷一哼,“萧家的人不正视她,我们杜家可当她是个宝,伯姝的女儿我必然……必然要将她好好地养大!”话语突然降落了下去,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发觉的哽咽。
杜伯严沉默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窝在王氏怀里的萧怀素,又想起早丧的老婆,与萧怀素同病相怜的女儿杜延玉,心中也不由生了几分顾恤,“怀素现在没有了母亲,如果再留在萧家,只怕……”
萧夫人在一旁看得却有些不是滋味,就像她没生过儿子似的,大房两儿两女除了一个庶女外满是嫡出,她也算是对得起萧家,可这些萧老夫人好似全然看不见,畴前就偏宠小儿子,现在连对孙儿辈仿佛也长歪了心眼。
“是,母亲。”
萧家人一起回到了萧老夫人的西院,萧夫人遣退了统统奉侍的丫环,刚一转过身便听得屋里“嘭”的一声碎响,转过樱草色楠木五彩琉璃屏风一看,顿时心疼的嘴角都有些抽了。
高邑县主看了他一眼,这才转头温声劝道:“老夫人快歇歇火气,反正也就另有两天,送走了这帮瘟神,此后我们眼不见为净!”
只要比及将来萧老夫人不在了,他们把这家一分,各过各的小日子去,她也就再不会为这些糟苦衷而头痛了。
就她看来这也就是个蠢女人,拼驰名声不要了都要嫁给萧逸海,如许的两伉俪想来此后也翻不出甚么风波。
杜伯严方才一顿杜老夫人便接过了话头,她安静地看了一眼世人,落地有声,“你们来前我便与老迈媳妇筹议过,怀素我是说甚么都要带走的,绝对不能让她唤阿谁女人做母亲,就算是继母也不可!”
萧老夫人倒是很吃这一套,又瞄了一眼高邑县主那一身笼在通袖裙袄下已经微微有些崛起的小腹,这才缓缓停歇了肝火,“还是高邑最明白我的心机,我如何着也是为了你们着想不是,看看老三那模样,下去好好上上药,这么一张姣美的面庞,可别被杜家人给毁了。”
萧逸海有气有力地应了一声,心机却完整不在这上面。
听她这一说,萧老夫人也有些放下心来,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又招了高邑县主到跟前来,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欣喜道:“还好我们逸海找到了你,转头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老婆子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萧家人分开后有甚么反应,萧怀素是不得而知,可现在杜家人一脸严厉的模样倒是让她感到有一丝严峻。
萧逸海坐在一旁低头沮丧,并没有将这话头给接下去。
高邑县主略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
地上碎裂的恰是越窑双面花鸟粉彩壶,一套的茶具少了壶,这不就是全毁了吗?
萧夫人抿了抿唇,对高邑县主的话不觉得意,这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若不是因为她,现在萧家能搞成这般模样?
杜伯温一脸儒雅,很有几分文人的气度,他一开口王氏的目光便跟着转了畴昔,“父亲说得对,这笔帐是得好好算算!”话语中已是异化着一丝少有的锋利。
萧老夫人不安闲地轻咳了两声,沉吟道:“还是让他这两天露个脸,如何说杜家人都到了府上,他身为侯爷如果避而不见,让人晓得还觉得他拿乔托大,我们与杜家再不对盘,面子上也要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