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还是无甚神采,替他结好衣带,再次避开他的手,低头去清算他方才丢在地上的衣物,刚蹲下,后腰被伸过来的一双手抱住了。
宰夫买是穆国公族,掌朝治之法,论辈分,庚敖唤他叔父,听他来了,便落笔,让寺人传他入。
……
女梁看了她一眼。
客岁庚敖的军事重心在于西南楚人,在获得对楚的阶段胜利后,现在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西北方向的这些西戎族国。
女梁仿佛对她还是还抱有出宫的动机感到非常惊奇,道:“你怎还作如此想?不管你畴前身份为何,君上既幸,你便与畴前分歧,不然我何故被派来教诲你这很多事情?”
茅公禀完,又道:“秭女玄,老奴已派人去往秭地探查,现在如何安设,老奴决计不下,来问君上之意。”
阿玄又穿回了衣裳,系妥衣带,趴下床后,朝他行了一礼,回身便往幄门而去,手刚碰到幄门,身后庚敖俄然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曳回床上,双手压住她脸,低头就亲了上来。
王幄高大,空间轩敞,由很多根青铜支架奇妙搭嵌而成,形状如同一座屋子,上覆以帛衣,下铺地毡,有门,阿玄方才一起过来,野地里夜风颇大,但入内却感受不到半点支架摇摆,抓地非常安稳。
此次秋狝,既是练兵,也在向这些西戎族国施以军事压力。
……
王宫里的女御,也有受国君宠幸的,但凡是平常只卖力办理女奴,安排嫔妃侍寝、或在祭奠等活动时帮手世妇做事。
他刚回不久,茅公现在尚未分开,还在近旁巡查夜间岗哨,忽见阿玄从王幄里出来了,仓猝过来扣问。
庚敖微微皱眉:“先烈公之孝,除未及满月,叔父何必如此催促于孤?”
“我不过一俘隶,君上看中我,我本当戴德戴德,然,当初太宦命我同业,本是要我医治君上头疾,并非要我侍寝,我自问也经心极力,并非全然无功,现在君上却忽要我侍寝,此绝非我所愿。只是我连性命都捏于君上之上,何况意志?故虽不肯,但也不敢违逆君上。君上要我侍寝,我侍寝便是,何必然要如方才那般?”
“君上未言不,那我便当君上许我说我所想了。”
庚敖握笔的手微微一顿,遣散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的那夜的各种,淡淡隧道:“你看着办便是了。”
宰夫买终究道:“两家各无益弊。若联婚晋公女,我穆国助公子颐固位,今后可得一盟邻,共慑楚人。若立伊贯之女为君夫人,则有助我穆国安宁,君上也如虎添翼。”
看的出来,这老寺人实在并不放心让她拜别,本意应当是想令她持续在旁守着庚敖,但也未强留,让她先退下了。
阿玄道:“锦衣玉食那个不爱?然这般易换,非我本心。”
“女梁未曾教过你该当如何侍寝?”声音不悦。
这女御四十多岁,虽出去就面带浅笑,但看起来仿佛职位不低,到了阿玄面前,自称名叫女梁,茅公派她来奉侍。
他没接,道:“你来替孤穿。”声音听起来,甚是温和。
“今后恭谨奉养君夫人,再早些为君上诞育子嗣,则得封夫人,也非不能盼望之事。”
女梁正色道:“玄,我知你来源,你畴前乃秭人,秭亡,你以隶女之身随伺君上。不管你从先有何过往,心胸何念,到了此处,从今今后,你不成再首鼠两端。以你仙颜,若再用心,不难宠于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