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芷心中虽另有不解,见娘子不欲再提,也不敢再问,自去繁忙,只留商兰一人奉侍。
她侧过甚,看着中间空空的枕头,抿抿唇,坐起家来。
翌日凌晨,云月朔觉醒来,模糊约约听到屋别传来雨声沙沙,昨夜点上安眠香,早早就上床睡了,一夜无梦到天亮。
直到墙头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方才回神。
……
左脸传来的酥酥麻麻的痛意,让他忆起方才从她身上传来的暗香,胸中蓦地升起一团火,直烧的他耳根发热……
不说话时,如高山之巅的一汪湖水,带着令民气驰神驰安好悠远;
这封信……字里行间绝口不提昨日之事,先问候娘子的寝食起居,又非常遗憾不能在园中持续伴随娘子。最后,还言辞诚心肠说,建国伯府的伯夫人极喜好娘子,等静娘身材好些,聘请娘子去伯府小住……
笑起来时,如花瓣在风中轻舞,泛动着香气袭人的和顺;
云初将信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吃过早餐,又吃了盏茶,才将信翻开。
琴声瑟瑟,缓缓而止。如凛冬将至,万籁俱寂。孑然一身,长天茫茫,念归去。
桃树之下,一身素衣的慧娘垂垂闪现,盈盈而立,面庞安静如水。
云初怔怔地望着慧娘消逝的方向,思考很久。
这个世上如何会有如此让民气动的女子?
活力时……像只挥动着爪子的小奶猫,固然凶悍,却也灵动实足。
又过一会,她俄然嗤笑出声,“不过,比来恐怕她也没时候再来了。”
宫芷呈上一封手札,“娘子,明天一大早,大夫人身边的茉冬带了封手札过来,说是昨天下午……建国伯府的那位娘子一向不好,傍晚时分,大夫人就跟着伯夫人一道回城了。临走时大夫人留了封手札给娘子……”
周明煦决计将受伤的侧脸,方向母亲和胞妹看不见的一侧。云萱刚好站在她们的劈面,因为离周明煦更近了些,看着那道血痕更加触目惊心。
小黄氏虽不满周明煦保护阿谁泼妇,却极同意儿子的话,有些心机只能放在内心,说出来如果不谨慎被别人听到,落人话柄!雅静,还是太年青!
周雅埋头中极酸涩,哥哥平生第一次对她恶言相向,还是因为阿谁女人!真是不晓得那女人给他灌了甚么迷汤!
单从信上看,还觉得昨日在福斋,她们上慈下孝,其乐融融呢!
她脑中闪现那日蚀肆中少女鼓励的节拍,指尖如有所感……
“山高水远,来日方长,臭不要脸。”云初淡淡地说。
周氏赞美地朝周明煦点头,院子的事鸢时已经悄悄奉告她。比起娶到云初的各种好处,大婚之前,挨个耳光又算的上甚么。
原觉得明天那种状况,信中或是怒斥,或是责怪,都是极普通的,哪怕苦口婆心肠劝戒……也合适大夫人一贯的风格。
她蓦地肃立,面庞安宁,又过好久,面朝云初,蒲伏于地,垂垂消逝……
琴声潇潇,十面埋伏。俄然之间如利剑出鞘,杀气毕露,恨意铮铮,令人闻之胆怯。
琴音渐起,空灵悠远。苍翠的群山,矗立的古刹,云雾缥缈的画面如在面前,令人尘虑尽涤。
慧娘缓缓停下,赤色一点一点在衣裙之间收拢,回归素白一片。
她张张嘴想提示一下那道伤,被周氏一记眼刀飞过来,讪讪住了口。
云初的琴技,是上一世重生今后才学的,因学的太晚,虽后天苦练,却也止步于闺阁之韵,只是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