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泽邪邪一笑,将酒壶随便往地上一丢,“哗啦”一阵瓷片的碎响声,从屋里远远传了出去。
顾至才哆颤抖嗦地抓住他的手,任凭他往本身嘴里灌着酒,咕咚咕咚几下,把半壶酒喝了个洁净。
苏锦泽微眯了双眼,大袖一挥,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刚走两步又俄然回身,沉着嗓子问道:“你房间在那里?”
九溪园和静安园一样,算是般若寺的地盘,却不在寺里。园子里辟了很多间配房,供达官权贵男客们来寺中礼佛时歇息。
顾至才笑了笑,“二郎的小厮……不也没有随身带着嘛,我夜里自来喜好独眠,便将他们遣去寺里住了。”
……
顾至才见他一步一步走近,拘束地坐在椅子上,痴痴看着他的脸,动也不敢动一下。
苏锦泽敛住笑,水汪汪的大眼,幽幽盯着他瞧,直瞧的他手脚都不晓得该如何放才好。
后日便是水陆道场,这园中住满了人,能住进九溪园的,皆是非富即贵。在都城这地界上,他是数一数二的纨绔,天然住着的人个个都熟谙他。
而生了秦王的顾贵妃则是顾家二房的长女。
云初固然与顾婉容没如何打仗过,对她这小我多少还是有些观感。
说着便摇摇摆晃站起家来,提起酒壶超出桌子,脚步踏实地朝顾至才走去。
再想一想当年太子妃的行事做派,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顾婉柔在背后耍的手腕。
顾至才抬眼看去,吞了吞口水,颤声问道:“二郎……可……但是醉了?”
与静安园隔着般若寺遥遥相对的西侧,出了藏经阁中间的角门,有一条小径,蜿蜒向上走一盏茶的时候,也有一个清雅的小园子,名叫九溪园。
二房的诸多小妾里,只要最受宠的柳姨娘生下了顾至才这一个庶子,虽说自小就抱在二夫人邹氏的身边教养,却因为柳姨娘的干系,向来不受人待见。
顾至才一听这句,脸上带着欣喜之色,赶快回身说道:“去我配房里,从自家带的杏花村,味道甘醇,能够解忧……”
因为背靠着山崖,又临着深不见底的山涧,在九溪园住着当然没有竹楼那般安闲,虽是春末,已经模糊有了些蚊虫,又潮又咬的,让苏锦泽非常闹心,自从那天被秦王冷冷问过那一句今后,他便躲了出来,半点归去的勇气都没有。
顾家一贯男丁不旺,顾家二房的夫人邹氏,生了儿子顾至坚今后,伤了身子,临到生老二时,刚一出世便短命了,这件事没几小我晓得。
记得有一年他在食园的云筑宴来宾,不过是喊了几个烟霞居的妓子,吃酒今后孟浪了一些,被他晓得今后,直接喊人把他绑了,扔进小黑屋里关了三天三夜。
说来此人与秦王也有些干系。
自那今后,他便再也不敢在秦王的地盘上胡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