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不解，“谁寻求我？”
烧仍然是烧着，但那番说话后，她心都飞了起来，钢琴越弹越快。两小时福音结束，球队青年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一个赛一个的满头大汗。
哈罗德笑，“当然，他阿谁脾气。”
淮真渐渐地说，“如果他情愿去，他就能体味到母亲真正的……”
淮真谨慎地问，“他还在活力吗？”
除了一个拉夫・加西亚，实在再没别人了。
作为西泽的父亲，哈罗德有权为他做任何事。
哈罗德慎重地点头，“分开香港前，我手头统统财产都转到他母亲名下。因她识字很少，这些年一向拜托沙逊洋行的好友替为看管。除此以外，另有一大笔先施股分，几处尖沙咀房产。在她母亲归天一年后，好友在广州找人采办一份纸儿子，将他在香港出世时的姓名登记在册，从西雅图入关，打通干系，让这个ID也获得美国承认。分开美国这些年，便经过这个香港、美国两地承认的中文名字，陆连续续将一部分财产暗中转到远东，连带她母亲的遗产，二十年前起就已归在他中文名字户下。这些年我一向在烦恼，应当如何将这件事奉告他……纽约花旗银行和他谈过今后，直到第二天，我才终究想明白。”
她仓猝摘下来，说，“我是不是应当将这个还给你？”
她实在懒得同他解释。合上琴键盖，夹着福音乐谱，一溜出了浸信会，在斯托克顿街礼拜六阳光下的阛阓里飞跑起来。
淮真被他这冷不丁的笑话搞得笑出声来，又颇抱愧的说，“我是说，倘若他去了香港，让阿瑟先生晓得，你如何办呢？”
加西亚说，“你笑甚么？”
琴室外就是福音堂，布力梨神甫与修女嬷嬷们与大学青年球队、母亲会与男青年一起学正道。她摘下风衣还没及披上出门，在门廊便被哈罗德拦住。
加西亚说，“我都看到了，一个金头发的――中年男人！跟你在福音堂窃保私语！”
她仍旧不自知，茫茫然的笑问道，“有吗？”
哈罗德边走边感慨说，“这真是个说话的好处所，上帝都替你粉饰。”
“第二天，你成了哈佛大学恒慕义博士的门生。这位传授，一年当中，起码有七八个月，都照顾老婆在中国布道，近十年以来，半数以上的时候都在岭南大学与香港大学。我本想着，分开穆伦伯格，你去那里他便跟着你去也好，也许会吃一点苦头罢了。但是我几乎健忘他那位祖父，恐怕不会等闲放过你。我晓得在婚礼上有甚么在等你们，但我没有奉告他。因为连我也才想明白，只要让他祖父放松警戒，我才气想出由头，暗中将他送往远东。‘天高天子远’（他又讲了一句中文），以后会产生的统统便都是阿瑟与我的父子恶战，而不会使他的歹意随时随地来临到你身上――这是我作为父亲能赐与的、不伤及他的最大自在，对你却实在不敷友爱。我很抱愧现在才奉告你，即便西泽至今也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