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也不知是下了几日,地上铺了一层厚似一层的软白,精密的树枝上没有一丝绿意,被这软白压得沉甸甸的,时不时就收回喀嚓的碎响。
堆栈是这抹素白中独一的亮色,红色的灯笼下方的黄色流苏随风而动,杏黄色的旗幡时卷时舒。大门刷了朱漆,上方“华荣堆栈”四个字刻得若飞若动,婉若游龙。
堆栈里天字一号房内沉寂无声,雕花床前的圆桌上放着半盏茶,已经没有了半点儿热气。
沈嬷嬷点了点头,脸上堆着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碟子蜜饯来:“喝了药就吃蜜饯,包管蜜斯一口甜到内心去了!”
中年男人笑骂一声:“就晓得凑趣你竹香姐姐!”正要持续说,就见一个穿了鸭蛋青色袄裙,领口绣着折枝花,头上梳着丫髻的侍女拢着袖子朝这边走来。
地上的雪弄湿了崭新的鞋面,竹枝眉头锁得死紧,神采有些不符年纪的阴沉。走到一半,她就不肯走了,看着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喊道:“宋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