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走到假山旁,却见二个内侍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身走过,远远看到她们忙退归去遁藏。
“晓得他们撤去那里了?”榻上人问道。
她固然住了行宫内苑最豪华的瑶光殿,底下人服侍得也很邃密,可一大早却被逼着喝大碗的保胎药,还被慕彦峥派来把守她的马嬷嬷往她衣衫里硬塞了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还说快三个月了,渐渐就得显怀了。
气得她恨不得将殿内的瓷器全摔得光光。
春日的夜,连氛围里都透着浓浓的花香味儿。
屋里没有点灯,黑暗中有人声响起,“找到朱九了吗?”
透过窗户泄进的微小光芒,模糊看到榻上盘腿坐着一人,身上只着一件月白的寝衣,
出去后将屋门重新落锁,身轻如燕飞上枝头很快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马嬷嬷便也道好,让人筹办一番,真像照顾妊妇似的谨慎扶着她出殿,下台阶,身边婢女簇拥紧紧跟从,阵仗不成谓不大。
当然她没敢多问,只是暗自朝边上的一个婢女使眼色,那婢女会心,悄悄地走开了。
抬眼环顾殿内,服侍她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本身人。
即便是最偏僻的院落,枝枝簇簇的西府海棠也开得如火如荼。
“蠢货!”榻上人低低骂了句,“这个时候如何能去锦城?的确是自投坎阱…”
公子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不管他们,到底还是要管的。
却被慕溶月叫住,让身边婢女去问环境。
慕溶月抬手抓起茶碗猛灌了一口冷茶,内心的肝火才消逝了些。
已经半夜,本来打盹的禁卫们倚着墙根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瑶华殿,那不是苏璟妍的住处么?”
慕溶月暗自喃喃了一句,眯着眼睛笑了。
黑影顿了顿,“不过他们还算晓事,事败后并没回城,当即就分离撤离了。”
表情大好的慕溶月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嘴角弯弯翘起,笑得肆意又张场。
她殿里的人死了,天然不是不测,那就是报酬,不利的侍女怕是听到甚么了不得的奥妙被那死丫头灭了口吧…
黑影复又行了礼辞职。
黑影忙回声是,内心也松了口气。
一个黑影悄无声气呈现在院落的西北角,四下看了看轻巧地跃上墙头,又快速往院里跳下,猫身疾行到正房门口,抬手捏住铜锁悄悄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铜锁翻开,黑影排闼进屋。
嗬,只如果奥妙,总会有被揭开的一天…
榻上人嘲笑,“上京,上京又岂是安然之地?这帮子混账东西,个个都没长脑筋的货,哼,死了才好…”
半晌,她才平复了情感,淡定地说要去花圃逛逛。
作为曾经西洛国的王宫,行宫里一年四时花开不败。
黑影躬身道了声是,又道:“不过孙老六他们此次私行行动,已经透露了身份,只怕不能在玉城呆了。”
慕溶月抚额,手握着拳头重重捶了捶眉心,嘴唇紧咬…忍!必然要忍!
黑影点头,“还没有。不过据部属判定,九爷并式微在慕彦峥手里。那晚有别的的人呈现,救走了他。”
沉默一刻,那人道:“那就不找了。”
说罢又昂首看着那黑影,“算了,你让他们去都城,到时自会有人安排。”
夜籁沉寂。
慕彦峥,之前倒真是藐视了他。
“阿金没用了,干掉吧。”榻上人道,身子再次蜷了蜷,此次全部身子面朝里躺好再没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