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暗骂一声:低劣的御人手腕,这一套我之前见很多了。
“好一条铁塔也似的男人,多大年纪了?”
杜充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淡淡道:“本来如此,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侍从人缘集会,竟然在淮西,现在又在建康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你的所作所为,朝堂中衮衮诸公自是赞叹,曰,张德远门下何多才邪!你立下这么大功绩,朝廷却没有涓滴封赏下来,想必你心中定然不甘。”
看到他的边幅,王慎倒是一愣,有点出乎料想。
一席话说了半天,总算将之前说过很多次的谎话又反复了一遍。
说句实在话,这个杜充的品德实在太差,气度狭小,残暴好杀,是个不好相处的长官。
按说,如杜充如许的大奸臣,应当是獐头鼠目,一脸阴鸷,狼视鹰顾,北宋版陈佩斯才对。可看这厮的模样,就是个朱时茂,典范的正面人物形象。
按事理,杜充说出这话以后,必定会对建康保卫战论功行赏,王慎也有这个心机筹办,正揣摩着接下来该向他要点甚么好处。
笑毕,他看了看内里院子中立着的世人,指了指岳云,问:“那但是你的妻弟?”
并且,如此一来,本身就牵涉进朝廷文官大姥之间的政治斗争,这但是宋朝武人的大忌。到时候,不但要遭到文官们的峻厉打击,只怕赵构也会对本身留个心眼:你一个带兵的将领勾搭朝廷大员,究竟想干甚么?
“刚满十三。”
王慎:“相公说得是。”
下了马车,他推开扶他的岳云和秦斯昭,敌部下说:“你们都等在这里,我自去见杜相公。”
杜充道:“你如何就孑然一身了,家中不是另有个岳姓小娘子吗?”
杜充笑了笑:“也是,应当的。传闻那岳姓小娘子是相州汤阴县人氏,某也是相州人,说来与她也是同亲。”
何况,在宋徽宗期间,天子赵佶是个大艺术家,对于官员边幅的要求更是严格。弄到厥后,满朝文武都是美女人,真真叫人赏心好看。
半天,杜充俄然问:“王慎,听你口音是河北的,却不知是何方人氏,家中可另有亲眷?”
王慎心中一颤,但还是极力做出安静的模样。
说完,他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禀杜相公,王慎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浅显人,只想苟活于乱世,那里又有甚么抱负。只不过,时运如此,推得部属只能挥动手中刀剑在疆场求存罢了。”
白净的手伸过来,扶住了他,然后是一声长笑:“免了,免了,你身上那么重的伤,若再跪下去,反显得某不近情面了,看座。”
当代社会有一句话说得好:相由心生。
王慎道:“部属不过是张相公门人的扈从,真若说来,也算是他的人。前次过江颁旨,碰到乱军,颁旨大使也同部属失散了……厥后碰到李成……为了保命……不得不……”
他谨慎应道:“不敢。”
王慎晓得杜充这是在探本身的底,心中一凛,道:“回相公的话,部属乃是河北西路定州唐县人氏,家中长幼早已死在烽火当中。现在孑然平生,苟全性命于乱世。”这话他之前同别人也说过很多次,定州乃是北宋和辽国几次拉锯区。特别是童贯北伐的时候,那一带又是大疆场。经历过惨烈的烽火以后,早已经打成废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现在,那边又被金国占据,就算有人想查他的秘闻,也不敢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