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本中微一沉吟,道:“将军,王慎这封信除了用来诽谤你们父子以外,还想乱我军心。比方求娶女公子一事,那是要用来消磨士卒的战心,让大师心中先存了联婚乞降的动机,上了疆场天然也想着留一分情面,不肯下死守。至于网开一面,任百姓出城求活这件事吧……”
“当某真不敢杀你?”孔彦舟三角眼里的精光四射:“少在老子面前演戏!”
第四:我已经命围城雄师翻开一条通道,放城中百姓出城起活,你不准禁止。
大抵的意义有四点。
第一点是,我王慎刚在黄冈打败各路贼人的联军,乃是一场空前大胜。所擒获的俘虏一个不留,尽皆斩首,投入江中,以震慑不臣之乱党。孔彦舟你若不信,大可去江上看看那些和我王或人做对的人的了局。
孔贤还呆呆地站在那边,他已经没法呼吸,甚么也做不了。
“不如甚么,不如逃脱吗,还能逃去那里?”孔彦舟的面庞扭曲了,眼睛里满是绝望的肝火:“直娘贼,老子部下只剩两千多一点兵马,现在会淮西吗?没有地盘,没有粮秣,用不了两天就散尽了。真那样还不如留在蕲春,只要有地盘在手,打退姓王的,分了他的家业,还愁不能东山复兴?”
这那边是和议,这是霸道不讲理的最后通牒,是胜利者对失利者的赤裸裸的威胁。
正在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吕本中悄悄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孔彦舟大声嘲笑;“心揣在你本身的肚子里,你敢不敢想,要如何想,别人如何晓得。小牲口,你公然是起了贰心,傍上王慎这个强援,要对老子起歹心了。对对对,他是要做你的妹弟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儿子要夺父亲的财产,半子要分一杯羹,好好好,我们家出人才了,为父欣喜得很啊!这孔家军交到你手头,说不定还真要发扬光大,光宗耀祖了。孔军主,我是不是该求求你放某一马,不要解送我去朝廷受审?”
孔贤刹时复苏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爹爹,儿子真不敢又此想。若你不信,大可将我一刀杀了,儿子以死明志,毫不敢有涓滴的牢骚。”他口鼻中有血不住地冒出来,这哭声倒是真的。
不等他将话说完,孔彦舟就嘲笑道:“这满城百姓能够说都是因姓王的而死,这个时候他倒是想着百姓了,沽名钓誉不说,还要将死了这么多人的任务扣到老子头上,让俺背这个误名,世上那里有这么简朴的事情?这城中也没多少人了,放百姓出城,老子让谁来帮我守城?吕本中,等下你传我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一步。不然视同背叛,当场正法。”
本身父亲的脾气孔贤最是清楚不过,对于军队看得极紧。
从河北到蕲州,军队里就生过无数次乱。有拉军队要闹分炊的,又大动兵戈要夺父亲军权的。除了内部,友军们相互之间也相互兼并、殛毙。
委曲、痛苦、难受、心凉……
说着话,他将手放在刀柄上,一股杀气在厅堂中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