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收回视野,徐行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存候道:“孙女儿给祖母存候。”
谢氏的话音刚落,四女人穆琦和安姨娘连同屋子里的一干丫环婆子全都笑了出来。
永安伯夫人敢这么说,不过是因着半年前大姐姐战役阳侯嫡出的至公子郭潘定了亲,可才订婚不到旬日,那郭潘就醉酒落湖,灭顶在水中了。
穆鸢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深蓝绣金撒花褙子的嬷嬷从外头出去,手里端着一个红漆托盘。
穆鸢抬起胳膊来揉了揉眼睛,又回身将头埋在被子里,还不忘蹭了两下。
这下子,不但是穆鸢,连同四女人穆琦都看了过来。
说来她也替自家女人委曲,老太太常日里将三女人当眸子子似的心疼,却对自家女人不冷不淡,若没比较便也罢了,可有三女人在那儿,这府里哪个不知,老太太不待见自家女人。
细问之下,才知是永安伯夫人庄氏来府上拜见老太太,说是想要见见府上几位女人。
慈晖堂是忠靖候府最大的院子,除了老太太常日里住的正屋,另有三秀斋、绛珠阁、天游阁几处和两间二房。老太太驰念三姐姐,就将绛珠阁给了三姐姐,每个月里都要过来住上几日。
一身领口绣柳叶纹新月色的寝衣,乌黑的头发披垂在肩上,肌肤莹润如雪,长长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似的,渐渐展开,精美美好的五官透暴露一种温和,一双吵嘴清楚的眸子,此时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昏黄,倒是叫人一眼看去,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女人可醒了?”她这话才刚说完,本身就笑了出来。自家女人惫懒,哪日不消她们叫自个儿就醒了,才是怪事。
“瞧着气色总算是好些了,今后可不准偷偷将药倒掉了。”
见着穆鸢不说话,宝珍还觉得她几日没去存候,怕老太太活力见怪,忙出声欣喜道。
幸亏,三女人性子暖和,向来是护着女人这个mm的。想来有三女人在,老太太也不好给女人没脸。
宿世的本身,那里能想到一觉醒来本身竟会成了忠靖侯府三房嫡出的五女人,连穿衣都要人服侍了。
谢氏听了,微微挑了挑眉,这才对着穆鸢道:“你和你四姐姐去吧,别叫你祖母等急了。”
如此,穆鸢去了母亲谢氏的景宜院。
见着穆鸢和穆琦结伴而来,守在门口的小丫环忙迎上前来,福了福身子道:“两位女人可来了,快些出来吧。”
穆鸢站在那边,听着一屋子的人笑了,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娇声道:“女儿都认错了,娘亲还打趣人家。”说着,就将头钻到了谢氏的怀中。
一时候,屋子里的氛围变得古怪起来,大女人身子微微颤抖,神采亦是有几分惨白。而大伯母魏氏,嘴角的笑意更是僵在了那边,眼底透出几分羞恼来。
忠靖候府
半晌的工夫,就有丫环将早餐全都端了上来。
大伯母魏氏坐下下首,大女人和三女人站在她身侧。
听着老太太的话,二人上前施礼。
那身着粉红折枝花草褙子的丫环也是抿嘴一笑,伸手打起帘子。
“女人,时候不早了,用了早餐该去给老太太存候了。”宝珍将茶盏放在床边的檀木方桌上,才小声唤道。
“府里来了客人,老太太叫两位女人前去见见。”
谢氏愣了愣,叫人将人请了出去。
丫环宝珍叮咛人筹办洗漱用的东西,才又排闼轻手重脚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