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住的是三进的小院落,不知是决计还是偶然,她的院子跟瑾怡本来的院子隔着并不远,但是并不相通,而是要绕过花圃,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再七弯八拐以后,才气达到她院子。
陆瑾怡想推开她,却听到她说:“更何况,那是你五叔的家事,就连姑祖母都不敢管,你去了又能做甚么?”
老太太本就嫌府中女儿家少的,她一来便会留她个十天半月,多则半年一年,陆府仿佛成了她另一个家。
府中高低亦将她当作陆府另一个蜜斯来对待,吃穿用度有她的一份,便会有何嘉婉的一份。
她身边另有个哥儿需求照看,总归陆五爷是不会叫她长跪不起的。
丫环便要叩首认错,何嘉婉却笑着道:“你另有精力骂丫环,想来是没事了。”
何嘉婉还想说甚么,陆瑾怡已经小跑出了房门,房里的丫环急冲冲地拿了油纸伞、手炉、大氅等追了出去。
陆瑾怡脚步顿住了,何嘉婉说的没错,那是陆澹的家事……而她现在是陆澹的侄女,而不是陆五夫人,没有资格,更没有身份去管。
平常不闻不问,现在却俄然动了肝火,那必是分歧平常之事。
“甚么怪事?”陆瑾怡顺着她的话问道,丫环端了热水出去给她净脸。
府里人喊陆澹五爷,一来是因为,他在那些堂兄弟中排行第五,他的曾祖长命,是跟陆家老太爷差未几时候归天的,先前没分炊,陆澹一向是被喊五爷的;二来,也是因为他的生母,从小喊他五儿。
陆瑾怡的五叔便是陆澹……陆澹的出身实在并不好,他是陆老太爷在外头的私生子,厥后因为生母早世,才被陆老太爷接回了陆府,寄养在了陆老太太的名下,成了嫡子。
陆瑾怡俄然想到今晨在院子里看到连翘母子的事来,往年她灵魂被关在那边,除了个粗使婆子,底子没有别的人来看过她。
陆瑾怡掬了一抔温水到脸上,直至将整张脸都打湿了,才轻声道:“许是犯了甚么错吧。”
也难怪何嘉婉会说是怪事……
连翘很能够是因为她,才被陆澹罚跪……陆瑾怡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我觉着倒是不像。”何嘉婉很必定地点头,“你又不是不晓得,陆五爷对那丫环有多冷酷,就算是有儿子傍身,这么些年了不也还是个丫环。他对连翘女人的事,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会儿却对她动了怒……”
何嘉婉推着她往回走,“你呀,还是好生在房里养着,这事就当是个趣事,听过就好了。”
丫环趁她思忖的间隙,从速给她套了身厚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