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进了趟院子罢了,至于这般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是早就与她老死不相来往了,又何必装着这副伉俪情深的模样,对与她相干之物之人这般冲动,做给谁看呢!
陆瑾怡捧着暖炉,方才感觉身上略微和缓了些,转过甚,却见陆澹鹄立在门外,神情庞大地凝睇着她们,不晓得在深思甚么。
陆澹在府里的职位超然,府里很多人都惊骇他,就连他名义上的嫡母,陆府的老夫人,都对他谦逊三分,更别说是陆瑾怡这个做长辈的了。
她定眸看着他,一口气将话全说了出来,“毕竟五叔现在晓得我去了那,就已经面带怒容地审我了,如果被您逮个正着,岂不是,更没法解释……”
又从大氅下,拿了个暖炉给她,“爷说天儿冷,蜜斯大病初愈,别又冻着了。”
陆瑾怡垂眸不答,却听到陆澹在她头顶嘲笑出声:“你莫非不知,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多管闲事?”
言下之意是,我能不能走了……
如何能够没事呢,她手心早就开端冒汗了……但是为了不让陆澹看出马脚,一向在强行忍着。
路过连翘院门,见一个丫环绕过她,仓促朝连翘跑了畴昔,低声在她耳边说了甚么,连翘展开了迷离的双眼,往院门外望了过来。
“你晓得甚么就敢这么说!”陆澹较着有些被她激愤了,看她的眼神尽是暴虐,“当年若不是她怀了孩子,我也不至于……”失了她的心。
不至于甚么?
这副虚情冒充的嘴脸,还真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陆瑾怡苦笑,何嘉婉搀着她就要拜别,背后却传来陆澹身边小厮青山的声音:“蜜斯请留步。”
何嘉婉的确就是她的救星!
陆瑾怡晓得他指得是甚么,现在她只想早些分开这令她压抑到不能呼吸的处所,低低地应是,“侄女晓得了。”
何嘉婉感遭到她手心满是汗,就连脚步也不稳,忙搀住了她,抬高了声音说:“早让你不要来,这回好了,大夏季吓出一身汗来。”
陆瑾怡按住她的手,冲她悄悄地点头。
没再听到陆澹说甚么,陆瑾怡这才渐渐退出了书房,一出去,何嘉婉就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没事吧?”
府里大家都知他不喜别人在他面前提五夫人的事,连同五夫人死前住过的院子,也成了他的忌讳,多年来从无人敢踏足……而陆瑾怡明天不但出来了,还碰到了陆澹,不避开那就是傻子了。
“我……”当然晓得,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是何嘉婉,她担忧陆瑾怡会惹了陆澹不欢畅,特地跟过来看看的,见她出来了好久也不出来,又听到内里有大声呵叱的声音,便忍不住上前敲了门。
陆瑾怡觉得陆澹还要问她甚么,脚步微僵。
“您请。”青山恭敬地退到一旁相送,内心却悄悄揣摩陆澹的设法,方才清楚瞧见爷把大蜜斯呵叱了一顿,这会儿却又是让他送暖炉来,当真是让人揣摩不透。
“走吧。”何嘉婉见她不动,轻声催促道。
“我只是感觉连翘不幸罢了……”陆瑾怡悄悄地说道,“辛苦替你生了孩子,现在却被你现在对待,如果……如果五婶泉下有知,恐怕也……”
陆瑾怡顿住脚步,便听到他降落中带着几分警告的声音说道:“今后别再自作聪明。”
陆瑾怡松了口气,何嘉婉替她把大氅接了过来,披到她身上,又将暖炉塞到她的怀里,含笑道:“还是表叔想的殷勤,替我谢过表叔。夫人催得急,那我们这就先走了?”